有人说是太子殿下顾惜唐琳儿腹中孩子,抬举了她。
也有人觉得太子殿下是良心发现,想要挽回致人怀孕又抛弃对名声的不良影响,才作出的怀柔之举。
但无论如何,太子殿下此举都为他赢得了赞赏,提升了太子在朝中和民间的威望。
那批礼物送入唐琳儿院中,唐琳儿喜不自胜,亲自将礼物清点一遍,全部送去给沈夫人,只单独留下了那件大红嫁衣。
唐琳儿一天试穿那嫁衣无数遍,恨不得连睡觉都要穿着。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袭大红嫁衣,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沈星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唐琳儿这几日都安静非常,除了那日亲自去给沈夫人请安送礼外,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院儿里,连厢房的门都不出。
沈夫人本不想收她的礼物,可实在拗不过唐琳儿磨了许久,非要向沈夫人表表自己的孝心。
沈星晚对此不置可否,她自然不会相信唐琳儿当真转了性子,肯安心待嫁了。
她早已里外里设下眼线,将唐琳儿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如意是如何去联络太子的人,如何去传的消息,她一清二楚。
沈星晚闲坐庭前,坐等那魏子麟出招。
相府外隐匿着诸多暗卫,但凡那魏子麟胆敢遣人来刺杀十四皇子,她必要拿下他谋害皇子的证据!
可她一等再等,魏子麟却没有丝毫动作,倒教她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沈星晚正喝着茶,绯云匆匆走上近前,略一福身,压低了声音,“小姐,燕国派使臣去摄政王府传旨,不准摄政王娶您为正妃,只能册为侧妃,听说王爷抗旨了,触怒了燕皇,现下正要将他贬斥去其他属国呢。”
沈星晚闻言蹙眉,“当真?”
绯云急切地点点头,“千真万确,是负责联络的暗卫头领大哥说的。”
沈星晚搁下茶盏站起身来,匆匆往房里走去,“快,更衣,我要去摄政王府。”
待沈星晚赶到摄政王府前厅时,燕景焕与燕国使臣之间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
此次作为使臣来魏国传旨的人,竟是燕景焕的亲叔叔,燕皇的亲弟弟,燕国荣亲王。
荣亲王坐在上首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你当真要如此忤逆圣上么?你就偏非她不可?!”
燕景焕孤身立在大厅中央,垂眸敛目,不卑不亢,“我心意已决。”
沈星晚咬牙,匆匆几步走过去,先对荣亲王郑重行了一礼,继而走到燕景焕跟前,低声对他说:“能同你在一起,做不做正妃并不重要。”
她绝不能失去燕景焕这根救命稻草。
如今沈氏全族和十四皇子的性命,皆与他燕景焕捆绑在一起。
若是燕景焕一意孤行被贬斥去其它属国,魏子麟一派,定会立刻露出獠牙,疯狂报复撕咬过来。
燕景焕侧眸望向沈星晚,眸中深情缱绻,执起她的手,“很重要,我此生只娶你一人,必然是正妃。”
沈星晚急出一脑门子汗来,这大兄弟怎么回事,今天怎的这样轴。
她与他更像是各取所需的结盟关系,是不是正妃,有没有名分,压根无所谓的事儿啊。
“我真的......”
沈星晚忽然手上一紧,被他用力握了一下。
“若不能娶心爱之人为正妻,我做这王爷也无甚意趣。”燕景焕微微挑眉冲她使了个眼色,语气越发浮夸起来。
“我这就去写信向父皇请旨,自请废去燕国皇子身份,就此赘入沈府,此生不再回燕国!”
说罢,他放开沈星晚的手,转身就要去书房写信,坐在上首的荣亲王紧蹙的眉头乍然松开,起身几步抢上前来拉住燕景焕手臂。
“哎,贤侄,何苦这样自轻。”
燕景焕拨开他的手,还要往外走,“我这些年来颠沛流离,孤苦凄清,好容易心有所属,却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如此傀儡皇子,不做也罢。”
“哎哎,可不敢这样说。”荣亲王笑得和蔼,眸中戾气尽散,一把拉住燕景焕,“你这孩子,竟这样痴情,倒有几分本王年轻时的心性。”
他略一思付,“这样,你甭管了,本王替你去走一遭,必要遂了你的心愿。”
“果真么?”燕景焕眸中掠过欣喜,不再抗拒他的触碰。
荣亲王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且等我的好消息。”
说罢,荣亲王扭头深深看了沈星晚一眼,转身阔步走出前厅,领着随从们离开了摄政王府。
荣亲王走远,沈星晚看向燕景焕,却见他方才那般纨绔模样已然消失殆尽,正神色冷峻,眸色阴郁地盯着荣亲王远去的背影。
沈星晚走到他身侧,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本不该多问的,但你今日这样作为,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