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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闲游蒲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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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藤本想第二日照常早起练武的,结果睡前被黑衣这么一折腾,再睁开眼就到了中午。

黑衣醒的稍微早些,一直侧躺着看怀里酣眠的人,怎么看也看不够,从前他只能这样痴望着,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拥人入怀,在他眉心落下鸿毛般轻柔的一吻了。

他的神情认真虔诚,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扰了白藤的好梦。感官一向敏锐的白藤果真浑然不觉,依旧沉沉睡着,整个人舒展在黑衣怀里,宛如一只安逸的猫。

船即将到达蒲九城的码头停靠,见房里一直没有动静,蓝尾轻轻敲敲房门,低声询问他们醒了没有。

敲门声一响,白藤的眼眸瞬间张开,眼神锐利如刀,对上眼前盛满笑意的一双杏眼,他才放松下来,慵懒地重新合上眼,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

“什么时辰了?”

“马上午时了,船快停了。”

白藤一下坐起来了:“怎么不叫我?”

“我也刚醒,看你睡得香甜,没舍得叫你。”黑衣连新借口都懒得找。

听见房里传出人声,蓝尾知道他们这是醒着,便悄悄退下了。

屋里两人赖了一会床,终于肯起身梳洗,昨日弄脏了里衣,白藤便穿了黑衣的,雪白的里衣他穿着略宽大些,领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黑衣没忍住,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白藤淡淡扫他一眼,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黑衣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抓住那只凉冰冰的手,眉开眼笑地又蹭了蹭,这才乐颠颠地拧了帕子、端来茶杯让他擦脸漱口,洗漱完,白藤披散着头发坐到铜镜前,拿起梳子开始梳理一头如瀑的长发,黑衣乖乖坐在他旁边,托腮认真地看着,白藤被他火热的目光盯得难受,放下梳子瞪了回去。

黑衣俏皮地眨了一下眼:“我想为你编发。”

白藤犹豫一下,点头同意了,自己梳理完剩下的头发便把梳子递予了他。

黑衣的手指将他的头发分作几缕,极认真地往一处缠绕去,嘴上同时絮絮叨叨:“我小时候都是黑管家在带我,他总是给我讲故事,后来讲到了张敞,我当时便想,日后一定也要为心上人梳妆,可是我不喜欢女人,想了很久,也只能学一学梳头。”

白藤听得忍俊不禁,故意问他:“你都为谁梳过头?”

“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一个。”

白藤眉一挑:“你前二十年都没有喜欢的人?”

“我认识的男人里的确不乏美姿容的,但面对他们心里始终缺点悸动,所以那一日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与他们不同。”黑衣微微一笑,“藤喵喵,你之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自然也是没有的,甚至在昨日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这档子事,仿佛天生就不需要。

“那正月二十来找你的那个随从是谁?他对你的称呼那么亲昵,是不是对你有心思?四十多了有家室没有?”黑衣带着醋意连珠炮似的问。

白藤不耐烦了:“做杀手的要什么家室?”

“那就是没有了。”

头发已经编好,黑衣委委屈屈地坐到他身边,矫情得很,一点都没有昨夜半强迫人家做那事时的气势。

白藤于是反唇相讥:“听闻大户人家都有蓄书童做通房的习惯,那两个家伙有没有成亲?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他说的是蓝尾和绿蚁,时至今日,他也没记住黑衣两个贴身小厮分别叫什么。

“……他们若敢对我动心思,我立刻把他们赶出家门。”黑衣赶紧转移话题,“船快靠岸了,你帮我把头发扎起来好不好?”

白藤不搭理这矫情鬼,顾自拿了外袍来穿上,然后慢慢束好腰间革带,再缠上长鞭。

黑衣散着头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藤喵喵,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

“嗯。”

白藤随意应付一句,抱臂在胸前,继续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停留在镜中人颈侧的吻痕上,细细打量了一会,他伸出手指抹了一下镜子,手指移开,斑痕却依旧,还随着他的凑近变得更清晰了,他微微拧眉,终于反应过来那印子在自己身上。

黑衣也发现了,而且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凝在喉结处的一点血痂。

他登时不干了,翻箱倒柜地找起了衣裳,提起一件不是自己要的便随手丢开,一会的功夫地上就积起一片深深浅浅的白云,他找出一件高领的衣袍,马不停蹄地开始拆白藤腰上的鞭子和革带,白藤拨开他的手,一脸莫名其妙。

“你先穿我这件遮一下,一会到城里寻到成衣铺再换。”

白藤摆摆手表示不必,他又不是大姑娘,脖子破两块谁会往那处想?权当是跟人打了一架。

“这是我予你一个人的东西,怎么能叫外人看了去?万一他们以为你是……轻薄你怎么办?”黑衣不依不饶,一定要让他换上那件高领的衣服。

外人的看法白藤从来不在意,就算真像黑衣说的那样轻薄他他也能揍得对面哭爹喊娘,但是说到这是他予他一个人的,是他一个人予他的,就……也有点不想被外人看见了。

他换上了那件雪白的衣袍,黑衣高他半个头,他的衣裳穿在他身上肥肥大大的,衣摆都垂了地,再一看配套的外衫那飘逸的广袖,简直累赘得令人头疼。

好在天气不冷,不穿外衫也行,他身上这件虽同样是广袖,但相比外衫那垂到膝的袖子还是窄了许多,与他寻常穿的衣裳相仿,而且也比外衫素净,只有领口的扣子夸张,盘成了翩然欲飞的燕子。白衫上身,再配上脑后那根低低的发辫,一下就淡化了白藤眉宇间的锋利阴郁,显出那眉眼的精致来。他骨架小巧,因着年岁尚小,面部的轮廓较成年男子要模糊,今日这样的打扮,说是谁家的高挑女郎都有人信,走出船舱时着实骇了蓝尾一跳。

“白……白公子转性了?”他捅捅身边绿蚁,小声道。

绿蚁连说悄悄话都很老实:“白公子这样很好看。”

黑衣忽然想起什么,停住了下船的脚步,手中折扇点点掌心:“今日绿蚁一人跟着,蓝尾去扫马厩,别人不许帮他。”

蓝尾哭丧着脸:“二少爷我没做错事啊!白公子,您快给我求求情,我不想扫马厩……”

“船上也有马厩?”白藤听错了重点。

黑衣正好不给蓝尾讨饶的机会,拉着白藤下了船,走出一截后转身给他指指大船上一处位置:“以前到处游山玩水,船上不得不带马匹车轿以备不时之需,看,那底下就是马厩,咱们的马都在里面养着,今日停靠时间长,一会会有人牵了它们下来遛。”

蒲九城不大,码头距城门也很近,不用车马,稍微走走就到了,这座城不比流风城富庶,道路很窄,金碧辉煌的宅邸庙宇也少,路边多是破破烂烂的房屋,黑色屋顶平平直直的,没有飞檐翘角,上面爬满了爬山虎,屋檐下的墙也不是白色,而是青灰的砖石,砖缝里生着斑驳的青苔。

即便有金灿灿的太阳当空,蒲九城仍有些黯淡逼仄,住惯了深宅大院的白藤却兴致勃勃的,狭长的眼眸中闪动着光点,丝毫不嫌这座城破旧,甚至还觉得烟火气十足。

路边老婆婆揭了蒸锅的盖子,一大团水汽朝二人袭来,带着桂花香和米香,她挥散水汽,手中长长的竹筷麻利地抄起锅中点心,在竹匾里一放就是整齐的一排,三五下就抄空了蒸锅。竹匾里的桂花糕和流风城的不太一样,流风城的是米粉压出的,或者条头糕淋上甜甜的蜜桂花,竹匾里的则白白嫩嫩,做成了梅花的形状,没有条头糕的粘糯光泽,也没有米糕的颗粒。

白藤吸吸鼻子,掏出一把铜钱买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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