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还在持续进行一个尖锐的爆鸣，吵得谷以初脚下一个趔趄。

“先别急。”谷以初制止了系统立马就要开抽的动作。

“真的很吓人啊啊啊！”系统还在叫，“我好想给自己断电，这样就能闭上双眼假装看不见。”

系统想逃却逃不掉，校园里显然有秘密，谷以初担心万一把能力用CD或者给自己蓝条清零，再面对突发状况就只能靠他并不算很丰富的街头械斗经验了。

他在耳麦里摇了摇导航君：“你们有学校的总平面图吗？”

“已发送至您的通讯设备，请查看。”电子音尽职尽责地说。

浮月市工业寄宿中学是一所高中，占地面积只有一万平米不到，按谷以初原先世界的标准来说不算大。

不过在赛博世界密集到鸟都能撞死的高楼之间，能占住这么一块地方已经属实不易。

谷以初手指轻轻点着弹出来的光幕地图，变大变小真奇妙：“一块芯片藏在学校里，你觉得会在什么地方？”

耳麦里的电子音想了想回答道：“我认为，芯片可能位于机房？”

“还有呢？”谷以初一边听，一边在地图上做记号。

“芯片可能位于校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事故发生后有几方势力进行过短期搜寻，均因此地对机械肢的影响导致无功而返。”电子音一本正经地继续回答道。

系统弱弱道：“宿主，你能转身过去再讨论吗TAT”

谷以初眯了眯眼睛，拔腿绕过教学楼，往生活区的方向走：“你们怎么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拿走？应该也有我这种个体户来过吧。”

“芯片的大区域定位没有改变，您口中的‘个体户’基本都有机械改造，难以在此长时间活动，以此芯片为目标的概率极低。”电子音回答。

通往生活区只有一条长长的路，谷以初为了方便观察，又打开了一个便携式照明捏在手里。明亮的视野让系统连连称赞谷以初是没有炬火后唯一的光。

路左侧是已经被野草覆盖的绿化，右侧是个不大的人工湖，还没有完全干涸，在黑夜里影影绰绰的。眼下这些造景在提供了很多视野死角的同时，还塑造了阴森的气氛，可谓双喜临门。

谷以初动作很快，不久位于入口的教学楼和操场就被远远甩在身后。

“宿主，这后勤好人机啊，真的是人吗？”看不见墓碑的系统似乎缓过来了一点，结果刚开始嘴欠就又惨叫出声，“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你右边！！”

谷以初被它喊得一激灵，立即扭头，手中照明也跟上。

只见人工湖旁飞速地闪过一道黑影，电光石火间就隐入树与草之间，不见踪影！

系统一晚上了发声单元就没休息过：“水猴子啊！”

“没事可以去看几期鉴定网络热门生物的视频哈，”谷以初脑内不大正经地回复了系统一句，随后压低声音对着耳麦道，“你们预判失败了，我刚看见有人影，对这里地形很熟悉。”

电子音马上答复：“请加快速度寻找，出于私心，若发生正面冲突还请您优先自保。”

谷以初按了按耳麦，不紧不慢道：“多谢关心，不过我这人真的特别惜命。没有这个芯片的话，去狩猎者的风险会提升几成？”

耳麦里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接近六成。”

这个大数字令谷以初加快速度往不远处的食堂赶去，系统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对水猴子的恐惧，忍不住问他：“宿主为什么先去食堂啊，你不感觉芯片和机房更配吗？”

“是个人都觉得更配，要是真在第一直觉想到的地方，前面人早该搜走了，”谷以初说，“我猜八成藏在什么奇怪的地方，食堂宿舍一类的。”

这次也许真的是好运眷顾，当谷以初走进食堂的那一瞬间，他手腕上的信号探测仪终于出现了代表芯片位置的第二个红点，说明他来对了！

“不愧是你啊宿主，这都能想到！上学的时候最爱的地方就是食堂吧！”系统兴奋说。

“纯属造谣，我学校食堂难吃到能让人DNA键都断开，”谷以初不忍回想，只专心找芯片，顺便通知了一下耳麦里的电子背后灵，“信号仪有反应了，我现在在食堂。”

电子音道：“真是非常顺利，恭喜您。不过探测仪精度有限，还是需要您自己再去寻找。”

谷以初盯着仪器显示盘问道：“那你说这个红点在动是什么情况？”

很显然芯片不会自己长脚跑路，谷以初扫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食堂，果断从废弃的打饭窗口钻入了后厨！

几个照明齐上阵，平心而论，他现在不愿意在后厨看见老鼠之外的任何生物，尤其是目露凶光的成年男人。

出现在照明光圈里的大哥穿着一身黑，试图用凶狠的表情震慑住谷以初。如果他没有偷感很重地拿着舀稀饭用的长柄勺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这就是系统说的水猴子吗？

食堂没有第二个可移动生命，芯片就在这个人身上，说不定就在这把勺子里！

谷以初几乎是眨眼间就整个人压过去，猛地伸手去抢勺子！拿勺子的男人反应也很快，瞬间将勺子护在怀里。

两个男人在食堂后厨扭打在一起，目标是食堂阿姨打饭的勺。

陌生大哥在谷以初耳边问：“你是什么人！”

谷以初回敬他一发肘击：“问别人之前先自报家门，礼貌呢？”

耳麦那头的人想必已经听出来发生了什么，对谷以初说：“如果对手难缠，可以先保全自己。他的机械肢在这里撑不了太久。”

陌生大哥看上去急于脱身，用力扭脱了谷以初的桎梏。两人从地上弹起来，缓慢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