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我其实不算擅长战斗,”申屠百户冲着零元购小队摊开双手,“但某职责所在,还请轻些下手。”
申屠先生对于工作也有着深深的摆烂心得在,往哪一站,光嘴上出声,出力是不可能出力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随着唯一好战的那个人携妈离开后,场上的气氛一下和谐起来了。
“真巧哈,你们说他母亲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荒郊野岭溜达什么呢?”广告效果实在超出谷以初的意料,他决定先发制人,把这个话题快速揭过去。
很显然此事实在超乎常理,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往“人为”的方向去联想。但由于小伙伴们的脑回路略微有些奇怪,令人实在不够放心啊……
徐阳点点头:“但不得不说他妈妈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怎么就来得这么刚好呢,直接给那个什么澡堂硬控走了!”
“有钱人可能都不正常吧,”斗篷女士总结,“也许半夜出来给儿子送牛奶也是他们上流的一种表达方式。”
几分钟前,两位锦衣似乎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某种共识。
尉迟大兄弟哪怕再想尽职尽责地追杀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先护送着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亲妈离去。
这事真的很蹊跷,这位女士作为两个世家情谊的象征,可以说她的人生安全大过于天,平时走哪都有大批保镖随行。
她独自一人出现在洪树市的混乱区域,这事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很难不往更阴谋论的方向联想。
如果谷以初知道尉迟同志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感慨“人最难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
金工产业区内,距离封锁线几公里处。四个人像刚放学还想和朋友聊天的学生一样,站在一堆厂房中间迟迟不动。
徐阳和斗篷女士分明有锦衣制服厌恶症,具体表现为看见锦衣就浑身难受。但他们俩却很神奇的都对面前这位申屠锦衣没什么恶感,反而有一种“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的似曾相识感。
“人生,真是一波三折啊。”气氛放松了下来,徐阳忍不住感慨。
“啥三折?那很便宜了。”斗篷女士惊讶地说。
谷以初深吸一口气,选择装聋,权当自己听不见他俩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反而是申屠小声对他说了句:“你辛苦了。”
“命苦而已,”谷以初说,“没要说的了?你不是之前还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和我当面交流的吗?”
他指的是后勤-水在他们离开浮月市时,给他ID环发过的信息。虽说扒人家马甲不太道德,可谷以初看见此人一直淡淡的装人机,真的有点绷不住。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面前的锦衣像是可算等到了一般,声音终于带上了一点笑意,人机感大幅减轻,“我是申屠千川,职业你知道,希望我们的相遇对你来说是拥有价值的。”
“另外,能否容我好奇一下,我自认为未暴露过多个人特征,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申屠千川问道。
谷以初的嘴张张合合,忽然发现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推理过程讲出来后压根无法成立。
那些关于语气的微妙判断,对于身形的奇异辨认,似乎只能是独属于他的确定方式。
于是他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了听起来很敷衍的俩字:“直觉。”
申屠千川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还真是可怕的直觉。”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通讯频道里的后勤,正是谷以初来到陌生世界的第一个人类同伴。他们曾经在浮月市工业寄宿学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并肩作战过,眼下后勤君终于变成了一个真切的人,申屠千川。
“真认识啊?”斗篷女士诧异地说,“那你还挺黑白通吃的。”
“我难道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人脉吗!”谷以初振声。
徐阳呃了半天:“哥啊,不是我黑你,但是你就是给我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像外星人一样?”
谷以初心中大喊,这人才是好可怕的直觉吧!
“那你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何必多此一举呢,直接放我们过去不好吗?”徐阳试图找回他之前丢失的面子,继续练习打商量。
申屠千川默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一个仪器:“是因为我的执法记录仪截止现在,都没有打开。”
斗篷女士啧啧两声:“老徐,有些事是没得商量的,那可是王八的屁股啊!”
“什么东西,你又叽里咕噜说啥呢?”
“龟腚啊!”斗篷女士说完,看了看三位陷入冻结的男士,“不好笑吗?你们怎么不笑。”
申屠千川再次由衷地对谷以初说:“你辛苦。”
“我们……还挺一丘之貉。”谷以初艰难地说。他不想认,可刚刚万籁俱寂里,他的那一句“哇你妈妈好爱你啊”还在耳边回响着……
论脑回路清奇,钱途有限小组能混到一块去,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
申屠千川哦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你会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