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热情洋溢地给梁琪亲自介绍:“这三日来,汤包一共赚了十二贯零三百三十文,除去成本,净赚四贯零六百文,两成半的利就是一贯零一百五十文。”
“羊肉卷就更多了,这些天一共赚了三十二贯零二百文,除去八贯的成本,六分半的利就是不到十六贯。”
也就是说光着三日的盈利,就有十七贯之多。
梁琪对这个利润很是满意,在心里略微算了下,她现在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约莫有三十贯。
三十贯听起来是不少,可若真想开铺子,还差得远呢。
孟二娘这小食铺虽然小,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她强多了,看人家,想扩大店面还不是当即就能实现?
不行,还是得快速赚钱。
梁琪被三十贯钱激起斗志,心里转过无数赚钱的念头儿。
难怪人们总说越攒钱越抠门,攒的钱越多,欲望越大,越知道想买的东西买不起。
她把赚钱的念头儿忍住,笑说:“二娘,有你管账我很当心,这账本也不必次次都看,你这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了。”
孟二娘脸上忍不住的笑意,把账本好好收进匣子中,有给梁琪拿了后厨新做的鲜花果子。
梁琪尝了一个,觉得厨子的手艺还不错,便又寻思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二娘,最近旧宋门的姚木匠来过吗?”
她还欠人姚叔一顿羊羹呢。
当初承诺姚叔后,她便跟孟二娘打了招呼,若她不在家,请二娘一定要款待姚木匠一顿羊羹,花销记在她的帐上。
孟记食铺也卖羊羹,因为守着羊肉卷的供货源头,成本低,因此售价比旁家低上一层,味道却不打折,故而食客不少。
孟二娘没考虑就答应下来,保证把姚木匠招呼好。
“来了,昨儿晌午刚来过。”孟二娘说,“这姚木匠倒也有趣,旁的食客吃羊羹或是夸赞肉卷,或是夸赞味道,姚木匠却拿了一根木尺,在肉卷上比划来比划去。”
梁琪听着有趣,她大约知道那小老儿在比划什么,不就是想量量肉卷的厚度吗?看是她的菜刀削出来的羊肉薄,还是他用木刨子削出来的木头片薄。
这小老儿的胜负欲啊。
“他可说什么了?”
“我给他上酒时,听到老人家念叨着,说‘输了输了’,笑话,咱们的羊肉卷比樊楼的都薄,怎么可能输?”
梁琪笑了下,解释说:“姚木匠不是说咱们的羊肉卷输给了樊楼,而是他刨出来的木头输给了咱的羊肉卷。”
孟二娘恍然:“原来是这样。”
从孟记食铺出来,梁琪在茶果街漫无目的地转悠,寻思着再找个什么生财之道。
已经和孟记食铺合作了两样吃食,食铺就那么大点儿,一时间倒是不能再寄卖什么。
桃源巷的小院子倒是不局促,比食铺的面积还大,只可惜在深巷中,不是临街铺面,不适合开门做生意。
想做生意还是得租铺子,想租赁铺子就得先赚钱,想赚钱还是得做生意,这家伙绕的,梁琪把自己绕笑了。
若有想不出好营生来,她反倒肚子又饿了。
抬头一看,旁边正好有家果子铺,浓浓的香味从铺子里飘出,勾着人往里走。
梁琪干脆甩甩头,把一股脑儿不成熟的生意经甩走,先进铺子买果子吃。
果子中卖有鲜果,也有果饼、果糕,其实就是带馅儿的点心,四司六局的果子局就是负责做这些食物的。
这家铺子的果子种类倒是多,琳琅满目地摆出来,供客人随意挑选。
梁琪这人平时还算果断,到了吃食上面就犹豫起来,玫瑰馅饼想吃,牡丹馅蒸糕也想吃,更别说还有山楂饼、樱桃糕、百合酥……
虽然成年人可以不做选择,全都要,钱是足够,可肚子的容量不够啊。
还在犹豫着,旁边刚来的客人已经雷厉风行地选了一整盒的果子,跟店家说:“这些都给我装漆盒里,送到府上。”
说完转身就走。
才选了一只酥点的梁琪:“……”
对比怎么能这么鲜明?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漆盒上,很漂亮古朴的胡桃色木盒,各色果子盛在格子中,衬托得颜色极为惹眼。
宋朝无论是果子铺还是食铺,都有“打包走带”的服务,且和后世相比,此时的打包更是精致美观。
就如同这打包的果子,不是用油纸袋,而是用木漆盒,虽然价格贵了许多,却极为美观,许多贵府招待客人都会选这样的方式,多有面子。
梁琪心神一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