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别说了!”妖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眼前的女子哪里有半点修士的模样,她分明是个杀人魔......不,杀妖兽魔!
妖兽被吓得不再开口,周玉烟耳边终于清静起来,可清静没维持多久,就有人步履匆匆地跑过来。
周玉烟的手无意识收紧。
乐闻年派过来的杀手来得这么快吗。
但出现在视野里的并不是杀手,而是一脸焦急的华舒。
周玉烟从地上起身,小声地喊她的名字。
华舒敏锐地找到她所在的牢房,小跑过来,“我听段书回说你被定了罪,马上就要被逐出宗门了。”
本来她是不想相信段书回的,但周玉烟长久没出来,华舒就知道大事不妙,因为若周玉烟真的没罪,肯定早就出来了。
如今见到人被关在黑沉沉的大牢里,她的心不禁又沉下去几分。
周玉烟对华舒的到来很是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先不说禁狱外头那么多人,就是里面还有乐闻年和章卫呢,华舒是怎么这么顺利进来的。
提到这个,华舒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抠手指,“我让他们睡了一小下,就一小下。”
“......”周玉烟一时哑然:“你把他们都毒晕了啊?”
“......嗯。”华舒扭捏。
好家伙,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先不要说这个,药的时间有限,咱们得抓紧时间,”华舒拍着大牢的铁门,可任用多大的力气,铁门都纹丝不动,“我要怎么才能放你出去啊。”
她说着跺起脚来,有些懊恼地说:“都怪我,要是我能再聪明点,现在就不会束手无策。”
周玉烟摇头:“华舒,我不出去的。”
“不出去?”华舒微微睁大眼睛,“你可想好了,这说不定是咱们唯一一次机会,你这次不出去,等长老们醒过来一定会加强守卫,到时候就算你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周玉烟:“我身上的罪责尚未洗清,就算出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东躲西藏,等着长老们把我抓回来,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安生待在这儿想办法。”
华舒皱眉:“那你想到没有?”
“自然是想到了,”周玉烟笑着朝她伸出三根手指,“我要你替我做三件事。”
华舒:“哪三件?”
周玉烟:“第一,帮我送一封信;第二,在宗内传段书回是真凶,说宋涯的留影珠记录下了一切。”
华舒急切地问道:“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周玉烟低笑一声,“从现在开始,到回炼药居的路上,你不停喊‘乐闻年长老要暗中处死周师姐,周师姐命不久矣了’这句话。”
“为什么?”华舒不解。
“自己从这大牢出去多没面子啊。”
周玉烟隔着牢,抚上华舒的肩,一字一句道:“我要他们八抬大轿,亲自把我请出去。”
华舒还是有点不放心,但选择相信周玉烟,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边跑边扯着嗓子道:“救命啊,乐闻年长老要暗中——”
周玉烟目送她走远,直至那某纤细的身影彻底跑出禁狱,她才深呼一口气,拿起腰间别着的剑。
大牢的禁制是会遏制修士的修为不错,但却不会把锋利的剑刃变得锈钝,所以当周玉烟将剑拔出鞘时,其上泛着的冷光,还是令人胆寒。
她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慢慢地在剑表划过,平滑的剑映出女子一双翦水秋瞳——漂亮,却也锐利十足。
隔壁牢房的妖兽看不穿她古怪的行为,大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周玉烟丝毫未曾受它影响,只轻飘飘地举起手上的剑,神情未有波澜。
她说过,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所以,既然乐闻年他们想跟她玩儿的话,小打小闹多没意思。
要玩儿,就玩儿个大的。
周玉烟举着剑,慢慢逼近自己脆弱的脖颈,只要再近半寸,锋利的剑刃就会割破肌肤。
妖兽直言道:“逃不出去就逃不出去,你何必找死!”
刚刚还想把她吃掉的东西,如今却反过来劝她别死。
周玉烟想笑,但现在似乎不是该笑的时候,所以她选择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剑。
沉默许久,才道:
“我这不叫找死,而是——”
“求活。”
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剑。
瞬间,鲜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