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舒见状,装模作样地把手放到丫鬟的脖子上,“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说,我可就——”
丫鬟哪里知道华舒没有灵力,只以为她是跟小姐回来的修士,当即颤抖着回答道:“这是加了牛鞭、羊鞭、鹿鞭、虎鞭,还有——”
“停!”华舒制止她继续,问道:“这酒是要给谁喝啊,加这么多鞭的。”
丫鬟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给小姐跟温少爷喝。”
华舒反应过来了,刚刚周玉烟跟她提过,说她娘叫她晚上和温嘉玉一起陪着用膳。
所以,沈淑是想趁着今晚,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
丫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脚下生风地溜了。
她倒是走得快,华舒却在原地陷入苦思。
如果沈淑真要用这个法子,她能帮烟烟躲过一回,可躲不过第二回、第三回啊。
华舒想着想着,突然一拍脑袋,她可以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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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玉烟来到了沈淑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几十样菜攒珠似的密布。
冷盘通过厨子精致的刀工,居然被雕琢成了凤凰振翅的模样,就连最简单的白灼青菜,也清透细腻,浑然翡翠天成。
沈淑喊她坐到温嘉玉身边。
周玉烟大步一迈,干脆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对面,指着跟前的一碗莲藕百合汤羹道:“娘,女儿爱吃这个,就先坐这儿了。”
沈淑知道这些日子她骗了女儿不少次,周玉烟还肯来已经算给她面子,便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叫温嘉玉尝尝他们家厨子的手艺。
温嘉玉笑说一个好字,看得沈淑又是一怔。
她知道这个孩子其实不爱笑,一双眼睛总是暗藏锋芒,瘆着丝丝寒气儿,唯独碰上周玉烟的时候,才会将棱角收起,笑得无害。
只可惜,这些事,她那个傻女儿根本不知道,沈淑叹口气,给温嘉玉夹了个如意芸豆卷。
周玉烟一直顾着埋头苦吃,想着尽快完成任务好回去,可等她喝完汤羹欲要走,身后的丫鬟却端着酒壶上来。
“这——”周玉烟皱眉。
沈淑心中一惊,以为女儿发现了古怪。
但周玉烟说的却是:“娘,你身子不好,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沈淑放下心来,解释道:“这不是我要喝的,是给你喝的。”
周玉烟果断拒绝:“我不爱喝酒。”
酒一进肚子就火辣辣的,她搞不明白有哪里好喝。
沈淑:“别呀,多少喝一口,这可是上等的灵酒,于你的修为也有裨益呢。”
周玉烟不太信:“真有那么神?”
沈淑眼巴巴地看着她,就等她张开尊口。
周玉烟为了尽早回去,只能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喝完她就皱眉,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又烈又辣。
她嫌弃地放下酒杯,起身说:“既然酒喝了,那女儿就先走了,娘您陪着温公子慢慢吃吧。”
周玉烟预料中的阻拦并没有,沈淑居然就那样轻易地放她走了,她心中感到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等出了房门,冷风扑面,觉得舒坦,脚下步子便更加轻快。
房内,温嘉玉端起酒杯,轻嗅一口,便将酒杯放下。
他低垂着眼,烛火映着纤长眼睫,在白璧无瑕的脸上洒下阴影,半晌启唇道:“这酒,似乎不是一般的酒。”
沈淑轻轻一笑:“有的时候,人糊涂些反而不是件坏事。”
温嘉玉不置可否:“她知道吗?”
沈淑反问:“你觉得呢?”
温嘉玉抬眼看着近处言笑晏晏的女人,“您不怕她心中生出怨气?”
“就算要怨,怨气也只会落到我一人头上罢了,”沈淑将酒杯往温嘉玉的方向推近一寸,“至于喝不喝,你自己来决定。”
温嘉玉的手重又抚上酒杯,清凌凌的眼底倒映着澄亮的酒液,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那便,多谢岳母了。”
他说完抬手,毫不犹豫地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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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烟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晕乎,便直直地躺到床上,想要好好睡一觉。
只是睡到半途的时候,体内蹭地冒了团火,在她心里热热烈烈地烧。
周玉烟被热醒,脱了件衣服,却仍觉不满足,打算下床倒杯冷了的茶水喝。
只是她脚步虚浮,还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等脸挨着冰凉的地砖时,才意识到自己跌倒,可是她也不想起,只觉得凉凉的地面舒服得很。
周玉烟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到有开门声和脚步声,来人的脚步放得很轻,把她从地上扶起的动作也很轻。
她本来觉得地面凉快,不想起来,可当来人的手碰到她身上时,她却情不自禁地瑟缩。
周玉烟努力地睁了睁眼,想要看清来人的面貌,可眼睛像是聚了团雾,迷迷蒙蒙的,一点都瞧不分明。
她只能越发凑近,捧起来人的脸,细细端详,却只看到对方殷红的唇。
那点浅红在她迷蒙的世界里,分外鲜明。
周玉烟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轻轻一舔。
来人似乎被她的动作惊吓到,捧着她的手也略微放开。
周玉烟身子被晃了晃,意识稍微回笼,知道她做了越矩的事,想要往后退。
可那人却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许她离去,有些强硬地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