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考试结束。
铃声一响,王骆阳拎着背包一路飞速冲出大门,直朝白向晚奔去。
“哥,我考完了!”
白向晚被迫抱了个满怀。
“嗯,辛苦啦,要好好犒劳一下,想吃什么?”
“就大学城那家的龙须面吧,之前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避开他要接过背包的手,王骆阳顺势握上他的手腕,和他并肩而行。
温热的掌心覆在腕上,白向晚轻轻皱起眉,不自在的活动了下,身侧的人觉察到他的动作,攥着他的手稍微松了些。
白向晚见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眉头不禁蹙得更紧,余光撇见一道路口,紧皱的眉心骤然一松,使了点劲儿挣脱开,在王骆阳不解的目光中,白向晚隔着层布料拉着他往那处走。
“走这边,这里有条近路”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狭小幽静的巷子里,回响着两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便穿过。
入眼,是人头攒动的街市。
再回到学校后,已是上课前几分钟。
王骆阳一步三回头,恨不得飞回他身边。
白向晚脸上带着笑,对他摆手道:“回去吧,晚上起风,小心着凉”
无奈,王骆阳耸拉着脸,在他的目光中一点点走远,直到看不见了白向晚才离开。
一缕细风吹过,旋即飒飒作响。
风不大,在这降了温的天气里,吹的有些冷。
拢了拢外套,王骆阳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视线穿过高大且稀疏的枝头直直看向上空,天边不知什么时候聚起一大团云层,一点一点压了下来,天色也随之变暗。
要下雨了?啧,没拿伞。
原想回寝室拿把伞,但他离宿舍楼有些远,时间不够。
王骆阳给白向晚发了几条微信嘱咐完他后,才在群里发了条语音,让他们帮忙带把伞。
一路上脚步不停,快速朝教学楼走去。
教室内空无一人,黑漆漆的一片。
“咔哒”一声,空旷的教室骤然明亮。
回到座位上,王骆阳似是无骨的靠着墙面,斜倚在桌边,拿了本书做遮挡,垂头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想在朋友圈找点乐子看,往下滑了几下,略过一个熟悉的头像时,手指一顿又往上翻了下,最后视线停在那条几天前的朋友圈上
打卡——南溪高铁站,罗兰的花园
王骆阳看着那一团绿色,有些好奇。
舒芙蕾?还喜欢抹茶味的?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在抬头,原本空荡的位置陆续坐了人。
鲁邱爽踩着点进了教室,进门直冲王骆阳这边。
一坐下,手快如影的把桌上的杂物一股脑塞进桌洞里,在一片嘈杂声中都能听到他的动静。
回过神的王骆阳收起翘在椅子上的腿,见他两手空空,问他,“伞呢?”
“没带”
收拾完桌面,刚低头想找本书装装样子,撇见王骆阳还在看他,停下动作想问他那是什么表情。
憋了许久的风如期而至。
窗外狂风骤起,沙沙作响,一缕风顺着窗缝被挤了进来,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水。
鲁邱爽正好对着那处缝隙,风雨交加的吹落到他身上。
秋意渐凉。
鲁邱爽来得急没穿外套,一件短袖根本挡不住,此刻风一吹,冷得他直打哆嗦,缩着脖子伸手迫切的要关上那条缝,力道一时间没控制住“砰”的一声,众人回头张望。
十几双眼睛看的鲁邱爽手一僵,坐回去若无其事的翻看桌洞,一副很忙的样子。
偏偏王骆阳还要给他添堵,在他耳边悄声说:“你衣服穿反了”
眨眼间鲁邱爽整个人滑下桌面。
前面几排的人看不见,但他身后的两排人看得清清楚楚,个个憋的面色通红,身体抖如筛糠。
鲁邱爽的头钻进桌洞里,俩手扒拉着两边,恨不得整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得了。
面对如此滑稽的一幕,王骆阳悄悄抬手想捉弄他一下,偏巧这时学生会一行人从门口走过。
在他们看过来时,前排几十多个人,如同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齐刷刷的低头做自己的事,王巍然熟练的来回走动给其他没反应过来的人打掩护。
王骆阳把鲁邱爽捂了个严实,手在底下死拽着他的衣领,不忘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发出一点声音。
鲁邱爽不傻,察觉到周围安静的过分,老实没动。
无人交头接耳,学姐扫了一眼脚步不带停的快速掠过。
走远后,众人刚松了口气,有道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弱弱响起,“我头卡桌子里了…”
“……”
王骆阳捂脸,“我真佩服你了”
在鲁邱爽碎嘴子的喊疼声中,王骆阳忍着想打人的冲动,一点一点撬出他的头。
鲁邱爽低头揉着闷疼的脑门,嘴里嘀咕声不停,“擦!疼死了…啊!完了,杠出印了,啊啊啊!”
鲁邱爽对着额头猛搓一顿,恨不得把皮搓平。
“闭嘴”
王骆阳忍不了了,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力度刚好,懵逼不伤脑。
耳边恢复片刻清净。
偏偏鲁邱爽还要加戏,眼角湿润,鼻尖耸动,嘴唇微颤,好似下一刻就能落泪控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