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骆阳便醒了。
睡醒第一件事就是低头检查人是不是还在自己怀里。
揉了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一只手背到身后,去摸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
拿起来一看,才七点多,随手往后一撂,也不管摔没摔着,抱着怀里的人又重新睡下。
昏暗的房间内重归于宁静。
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高高挂起的日头刚好,懒懒洒下的阳光穿过干净通透的窗户,不偏不倚落在床上那人熟睡的侧脸上,于干净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笼罩在一片日光下的眉眼宁静安详,如同那些欧洲国家最为热衷的古典油画,饱满的色彩与现实互相交融,朦胧而又细腻。
忽然,床上睡的沉稳的人呼吸一重,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打破了一直的平静,像是被画框框住的时间也重新流动起来。
在同柔软的被窝和困顿的大脑斗智斗勇了几百回合后,王骆阳抻了个懒腰,果断选着再睡一会。
手臂一伸,抱了满怀的被子,没搂到意料中的人。
“!”
紧闭的眼睛瞬间睁开。
猛地翻身坐起,定眼一看,原本睡在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环视一圈,明亮的屋内明显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坐起身没一会儿,又重重把自己砸回床上。
懒懒翻了个身,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挡住刺眼的光线,闭眼养神。
半晌,终于睡醒神的人不情不愿掀开被子,顶着被揉乱的鸡窝头,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
紧接着,哗哗的水流声缓缓响起。
洗漱完出来,王骆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扯了几张纸随便擦了把脸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转身拉开门往外走。
一出门,就听到厨房里热闹的说话声和一阵滋啦的炒菜声。
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王骆阳端起,抿着水走到厨房门口,半倚靠在门框上,歪头探脑地朝里面瞧。
见只有两位大厨在,王骆阳问道,“我哥呢?”
胡女士抬头看了眼他,又低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盐撒了,你哥出门去买了”
闻言,王骆阳下意识看向垃圾桶,一眼就看到那仅剩的一捧盐大咧咧躺在最高处。
“哦,我饿了,啥时候开饭啊?”
胡女士撇了他一眼。
“饿着,没做你那份”
“哟,不让我吃我非吃!”
“你吃,能让你上桌算我服老”
“……没必要这么拼吧”
在王志和同志怜悯同情的目光中,王骆阳灰溜溜的退出厨房。
一回头,对上狗窝里露出的一个脑袋,下撇的嘴角瞬间上扬。
不让我吃是吧,给你窝扬咯。
放下水杯走过去,将魔爪伸向睡的迷糊的幼犬,刚抱起来,玄关处的门开了。
两双眼睛齐齐看向门口,瞧见白向晚拎着个大袋子进了屋,王骆阳立即将幼犬放下,快步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不是就买包盐吗,怎么拎了一大袋子?”
把东西放到餐桌上,他好奇的在袋子里来回翻看,在一堆眼花缭乱地包装袋中,他随手拿起一个。
“这是什么?磨牙棒?给谁吃的?”
听到动静出来拿盐的胡女士闻言,不禁嗤笑一声。
“给谁吃,给你吃”
“磨牙棒还能给谁吃”
“呵!真是给我整笑了”
拿起盐,多看一眼都是嫌弃似的,又回到厨房。
在她一番讥讽,又轻飘飘的离开后,王骆阳大张着嘴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身侧的人,“我惹她了?”
白向晚替他合上下巴,“乖,去玩吧”
“跟谁玩?”
白向晚指了指他身后正扒拉着狗窝的幼犬,“它啊”
“……”
王骆阳头上落下一道道黑线,“我拒绝”
白向晚耸肩,“那你随便吧”
不再多言,拎起袋子转身走到客厅的一脚,将一兜的零食玩具分门别类放进专门整理出的柜子里。
看到他的动作,王骆阳颤抖着手,指着仍是呆头呆脑的傻狗,震惊得嗓子劈了叉。
“不是!那一袋子全是那家伙的?!就没有一个是给人吃的吗?!”
“你要是想吃也可以吃啊”,白向晚认真说道。
“行,我算是看出来了,它地位比我高,它吃啥我吃啥,它吃剩的也是我吃的,它就是坐我头上拉屎也是最厉害”
王骆阳负气坐在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双手抱腿抵着下巴,直直瞪着面前歪头看他的幼犬。
白向晚看了一眼坐在身后沙发上的人,笑着摸了摸旁边毛绒绒的脑袋,“骆小阳吃醋了啊”
王骆阳偏开视线,不想看那一人一狗和谐相处的画面。
“呵,谁能吃它的醋啊,它可是小宝贝,家里地位的最顶端,我配吃它的醋?”
整理完柜子里的东西,白向晚熟练的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撕掉包装袋,捏着糖抵在他的唇边。
“不生气不生气啊,吃个糖开心开心”
王骆阳紧抿着唇,垂眼看着嘴边的糖,赌气不愿张口。
“真不吃?那我给它吃了”
说着,就要移开手。
王骆阳当即不乐意,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扯到面前,一口叼起含在嘴里,咬着糖的牙齿咯咯作响,面上的表情也是相当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