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竹苑之事已过去了小半月。

谢毓朝在醒后的第三日便离开了清南寺，云府的暗卫们也在一夜间都离开了。

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都城内一片祥和，却又暗潮涌动。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想来谢毓朝应该在忙着对付济王呢，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云今心中这样想着。

也不知道张玄之事...他查清楚了没？

云今在清南寺的时候，跟谢毓朝说过张玄很可能是南蛮的人。云今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对张玄有所防备，再加上刚把张玄带到竹苑，就引来了一群杀手，这很难不让人有所怀疑。

而在转移张玄之时，锦之已经查看过张玄的膝盖骨。南蛮之人多以骑射为主，常年在马背上，而常骑马之人的膝盖骨处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磨损凹陷，但张玄却并未有此异样。

这点跟云今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难道？现在的张玄并不是南蛮的人？那他为何会从离开故土，甘愿加入南蛮呢？

那...是不是可以将他收入麾下，如此，谢毓朝或许不会再有战死沙场的命运！

陆衡进来时，看到云今坐正趴在窗前发呆，眼神中满是忧思，却又带着果断与坚决，就连他轻扣房门都未让她回过神来。

多日不见，她好像长高了些，也张开了些，微风吹拂过她的发丝，带着她身上香囊散发的香气朝陆衡飘来。站着的男子有些脸红，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窗边那人这才回神，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笑着冲他打招呼：“阿衡，你来了。”

阿衡...那是从小她对他的称呼，除了父亲母亲，只有她这样叫自己。她的声音细软，却语气坚定，虽然未及笄，却有着与她年龄不匹配的成熟冷静，一时间陆衡竟觉得她有些陌生。

云今并未察觉到陆衡的目光，自顾自地给他倒茶。

“今日刑部不忙？怎么有空过来？”

陆衡停顿片刻，直接问道：“你与那谢毓朝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他...他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应该离他远一些的！”

话到最后，陆衡想到那日看到云今与谢毓朝亲密的场景，心中有股怒火涌上。

云今没想到陆衡情绪有些激动，但是听到他如此被人编排，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陆衡，她也心中有些不悦。

但她依然耐下心来为他辩解：“你可能误会他了，那日是那些杀手要取他性命，并非是他做了什么...他...”

云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衡打断：“那你可知他这几日干了什么？他先是派人将宫内的禁军换成了他的人，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车骑副将给杀了，换成了他的人，今日早朝更是弹劾户部侍郎，如此嚣张作风，将国家历法置于何地？为了除济王用如此手段，他也半斤八两！”

从陆衡口中听到谢毓朝的事，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作风...也确实很符合他，高高在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但如此高调弹劾户部侍郎却不像他...莫不是这样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呢？”

“考量？！呵呵，他这是把朝堂当戏场，把满朝的大臣当做他权利斗争的筹码！天下人赞他，我却看他与那济王没什么两样，都是利欲熏心的小人！”

啪！

云今再也忍不住了，她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陆衡你够了！从一开始你就对他有所戒备，对我也一样，你说他是小人，你呢？派人监视我你就高尚了？！”

一瞬间屋内安静的可怕，两人互相注视对方。

愤怒、怀疑、不可思议、冷漠...各种情绪交杂在目光中，让两人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屋外清芷和清瑶在屋外听到两人屋内的争吵声，在外面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从未见自家小姐与陆家公子有过争吵，两人青梅竹马很是亲密，如今这样的争吵还是第一次。

两人默默坐着不说话，陆衡心中有些懊恼，想着自己不对云今发脾气，她不过是个闺阁里的孩子，这些事与她无关的。心中想着这些，

陆衡也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哎...算了，今日是我多事，本想与你说阿巴扎的事已经处理好，没想到却...”陆衡轻叹一口气，“谢毓朝的人把张玄送到了刑部，想来也是没查出什么，张玄确实是被人雇去酒铺闹事的，刑部查了他的户籍册，却有此人。”

“只是...雇他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济王，而你也是因为谢毓朝才被牵扯进来。那日你找我说阿巴扎的事，我便派人在都城中盯着，这才在那日及时赶来，否则你出了事要我如何向云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