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其间许多医生护士不断进出手术室神色凝重。
小程善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迷茫的看着手术室的门。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手上满是鲜血的医生走了出来沉重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那一刻,妈妈全身的力气突然被卸掉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滑落。
小程善和妈妈一起走进了一个阴冷的房间里,爸爸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块白布。
小程善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反而在这个冰冷冷的房间里睡觉。
她迷茫的看着一直在哭的妈妈,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她好像要没有爸爸了。
后来,拿着小风车的女孩无数次坐在院子里,期待的看着大门。
但在也不会有个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狐狸眼的男人推开门抱着她,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小公主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思绪回笼,程善一时被冻的抖了抖。
她轻轻的对着玻璃窗哈出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画一个爱心出来。
突然,她的房间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妈妈的声音:“善善,你还没睡觉吗?妈妈方便进来吗?”
程善慌乱的从窗台上下来,拖鞋某没来得急穿,急急忙忙的去开门。
门打开了,妈妈面上温柔的笑意在看见她光脚的那一刻收敛起来,她皱了皱眉:“怎么没穿鞋?”
程善讪讪,摸了摸鼻子。
程湘见此没在多说什么,她走进了女儿的房间,拉着程善的手坐在了床上。
程湘看着眼前出落的漂亮活泼的程善,忍不住笑了笑。
程湘:“看见你房间灯还没亮,就猜到你还没有睡,是因为看了爸爸的缘故吗?”
程善靠近妈妈,伸手怀抱着她,闻言闷声道:“也不全是吧——”
程湘忍不住失笑,片刻,她收敛笑意,伸手摸了摸程善的脑袋,语气轻柔
“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你爸爸把整个昭城的寺庙都跑了个遍,又是求佛主拜菩萨的,满心满眼都是想要个女儿”
程湘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笑起来,这是程善第一次听妈妈说这些,松开了妈妈的怀抱,安安静静的倾听。
程湘:“果然,你一出生你爸爸直接激动哭了,愣是抱着你不肯撒手,医生差点以为你爸是人贩子了。”
“后来,你的名字一直没有定下来,你爸的桌上摆满了各种诗集,想着给你挑个好名字,后面他不知道怎么着,刚一下班回来就抱着你说……”
“以后你就叫程善吧,惩恶扬善的善!”
程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换了姿势,她躺在妈妈的大腿上,感受着妈妈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她的发丝。
程湘:“你一出生就特别招人疼,爸爸妈妈爱你,爷爷奶奶也很喜欢你,甚至是街坊邻居见到你都会给你塞颗糖,你爸爸每次看了都说你是我们家最娇宠的小公主。”
程善撇了撇嘴:“难怪小的时候,老喊我小公主——”
程湘乐个不停,片刻,程湘望着窗外的月亮,意味不明道:“在你出生那一刻,爸爸妈妈就给你准备了许多礼物。”
程善好奇:“什么礼物?”
程湘沉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故作神秘道:“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大概是知道她们快要离开了,第二天一大早,家里迎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
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一堆东西上门来了,他是父亲曾经最好朋友,是曾经一起在手术室外等待死讯的爸爸的同事。现如今,他以及是当地警局的副局长了,但他没有忘记过当年好友的死,在之后的几年里常常来看望程善她们。
程善笑意盈盈的和来人打了个招呼:“于叔叔好!”
于叔叔温和的看着程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见,善善过的还好吗?”
程善:“一切都好。”
很快母亲端了杯茶给他,在一旁和他说着话。
程湘:“怎么突然来了?”
于叔叔:“嫂子——那是我们几个兄弟一块带了点东西过来。”
于叔叔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走之前和程善要了个联系方式,并说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可以找叔叔。”
程善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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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程善她们要回越城了。
她们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走的时候带的东西还更多了,大伯母种的白菜,黎妈妈特意亲自炸的各种各样的炸货,黎愿和楚恒星买的各种各样零食和本地特产以及长辈们塞的新年红包。
虽然她们没办法再一起过年,但每个人都在记挂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