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伟被卡在座椅和安全气囊中间,第一时间还是关心何婉如的状况。
“老公,我肚子疼。”何婉如的啜泣响起,“血,我下边流血了。”
周宏伟试图钻出车,可他的腿以扭曲的角度被死死卡住,根本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何婉如那侧的车门被打开了。
“快!快救我老婆!她怀孕了,快打120!”
“爸爸妈妈,你们要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熟悉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何婉如看清周洛书的脸后发出惊恐的尖叫,“你走开!走开!我不要你!”
周洛书眼睛立起来,很快又调整好扭曲的脸,他伸头进来盯着何婉如的肚子,将手放在上面摸了摸。
何婉如吓得发抖,连忙摇着头说“不要”。然后,她就感到肚子上传来极大的压力,温热的液体像血崩一样涌了出来。
周洛书躲过周宏伟的手,用她的丝巾堵住何婉如的尖叫,站起来对身后几个黑衣人说:“快送我爸妈回家,他们看起来不太舒服。”
周洛书带人将周氏夫妇送回家,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楼上的怒骂声终于变成了哀求声。
周宏伟紧紧握着何婉如的手,一条折断的腿不住地颤抖。可他仍要坐在餐桌边,挤出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洛书啊,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周洛书天真的点头,看向何婉如,“妈妈觉得好吃吗。”
“好...好吃。”何婉如讪讪。
周洛书托腮露出失望的神色,“可你都还没吃呢。”
“吃!”何婉如尖叫一声,似乎怕刺激周洛书似的,赶紧收敛声音,“吃,我吃。洛书做的好吃。”
“你们喜欢真是太好了。”
周氏夫妇低头吃了一会儿,见周洛书神色松动,周宏伟谄媚地夸了两句,“洛书啊,妈妈有些不舒服,你看吃完了,爸爸能不能带妈妈去看看啊。”
周洛书突然哭了起来,“你们果然不要我了。当初是你把我带回家的,是你说你的儿子死了,让我来扮演他,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不是,洛书你误会了。”
周洛书根本不管周宏伟的辩解,哭红着眼睛指向何婉如,“你!我为了哄你开心,从小活的谨小慎微,天天看你的脸色,生怕你有一个不开心。我明明那么讨厌弹钢琴,可我为了让你高兴,为了不让你们把我赶走,数九寒冬日复一日的坐在那个可恶的练琴室里,简直就像一个坐牢犯。不,坐牢犯还有假期!我只是生日的时候跟同学出去玩一天,你都不高兴!”
何婉如完全不记得这件事,连连摆手,“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周洛书大吼,“你第二天一整天都没跟我讲话!”
“洛书?宝贝儿,怎么哭了。”沈城裹着寒气走进来,连口气都没喘就开始安慰周洛书,看向周氏夫妇的眼神凌厉地像刀子,“你们不爱他可以滚蛋,没必要非要总是来伤害他。”
周氏夫妇连辩解都不敢说,何婉如捂着肚子疼的脸上毫无血色。
周洛书俯在沈城怀里洇洇哭着,极大的激发了沈城的保护欲。
他继续控诉,“可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我和阿城。有我们,只有我们。我只是想要你们爱我,都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沈城心疼地安慰,用眼神示意下人把周氏夫妇带回房间,然后抱着周洛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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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
自沈城重新回归沈家以后,无数嗅觉敏锐的记者蜂拥向赵氏。在得知赵无忧已经好几天没上班后,又去赵家门外守着。
可赵家大门紧闭,训练有素的保安将他们死死挡在门外。
却不知沈家人早已飞到了E国。
沈老爷子带着亲信紧随其后,他们焦急地等在酒店的包间里,见赵无忧出来后,年过花甲的老太爷站起来伸着双手迎上去,激动得泪流满面,“无忧啊,你可一定要救救姥爷。沈城那就是个畜牲。”
赵无忧面露难色,“现在赵氏也自身难保,要是能解决沈城的问题,姥爷能不能将授权给我救命。”
沈老爷子一哽,嘶哈了几声坐回沙发上,一点没有刚才的行将就木,“这事关沈氏,我现在也做不了主了。”
沈老爷子被这个大外甥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只是想搞掉沈城,并不想让赵氏好过。
“我隔壁还有贵客,就不陪您了。”早在之前跟沈城较劲时,赵无忧就看透了沈家,对此并不觉意外,他将一个优盘放到桌子上,“赵家帮不上沈家,为免拖累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说完赵无忧回到隔壁包间,门一打开,浓烈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
赵无安对他招手,“大哥,海因斯教授要把咱们家厨子挖走!”
赵无忧笑着坐到主位的E国人身边,“海因斯教授吃得惯中餐?”
海因斯教授正在跟宋柏璋学习剥螃蟹,闻言挥了挥筷子,“周经常给我带,我爱极了。不过今天的更好吃!”
赵无安不满的嚷嚷,“海因斯教授,那些菜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您这样说我要受伤了。”
另一边的拉夫罗夫大笑,“知道了赵,每次周带饭过来都跟我们夸你做的好吃。”
“真的吗!”赵无安肆无忌惮往宋柏璋身前凑。
国内,沈城接到沈老爷子去E国的消息,他背着周洛书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妈,老爷子去找赵无忧了。既然他不讲亲情,我也不会再放过他们。”
那边没有沉默很久,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做吧,都怪他当初硬要扔掉你,是沈家对不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