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也想尽快解除婚约,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顾柏川。但他现在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就算能借江念安的势成功退婚,谁又知道是不是跳进另一个坑里呢?
林子衿已经搜到了江念安的信息,顾家在他面前连端茶的资格都没有。他忍辱负重努力一下还能摆脱顾家,但要落在江念安手里,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子衿刚进入成熟期就被卖到了顾家,这三年他几乎没有社交,也没有真正接触过发情的Alpha。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A和O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都说AO是这个世界的贵族,无论是社会规则还是法律条文都明晃晃地优待。更多的薪水、更好的福利、更高的职位。
尤其Omega,他们不用很努力,只需要在学校学点画画、跳舞什么的,毕业就可以分配到朝十晚三的高薪工作。除了双休之外,每个月有5天带薪休假,怀孕后不仅可以得到普通人3倍长的产假,还可以领到生育津贴。
还有法律,如果Alpha伤害了Omega,物理或精神伤害,都会被关进Alpha专属的管教所。
所有人都想成为Omega,在大众认知中,Omega才是投胎界的欧皇。
林子衿是这样被教育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被顾柏川标记的那一刻。
林子衿明白了,什么优待、保护、特权,全都是假象。这个世界只是为A服务的。
高薪福利是为了让O更好的给A生孩子,而法律,抓捕A最大的前提是要受到伤害的O愿意指认。
看起来多合理啊,但是,被标记的Omega根本无法指认Alpha!
这件事中最让林子衿恐惧的不是双方力量的差距,也不是顾柏川的暴力行为。而是在被标记完成的那一刻,他发疯一样地爱上了顾柏川,甚至连身体的痛楚都变成了愉悦。
他发自内心地认为,他爱身后正在施暴的Alpha,急迫地想邀请他继续下去。他认定了他,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就像现在,他就满心都是对江念安的爱慕和依赖。江念安说什么他都相信,提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只要见到江念安他就从身体到心灵都无比地愉悦,一旦分开就坐立难安,唯有沾着对方信息素的物品才能稍有缓解。
就像他偷看江念安的商业文件的事,只要江念安随口问一句,他就会和盘托出。
林子衿惶惶,他还能算是一个独立的人吗?
这太可怕了。
“子衿?”
讨厌的信息素味先于眼睛知晓了是谁在叫他。
令人作呕的汽油皮革味,顾柏川。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顾柏川将缴费单收起来,表情非常惊喜。“你生病了吗?哦对了,是因为标记的原因吗?我最近太忙了,没顾上你。”
林子衿从长椅上站起来,皱眉后退了两步。
顾柏川像是很不满他的后退,但也只是一瞬,他快步走过来抓住林子衿的肩膀,像是在对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你在生我的气吗?我那天喝多了,是你没按时吃抑制剂,也不能全怪我不是吗。据说标记后一个月内的Omega非常需要伴侣的信息素,你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说着林子衿就要走,顾柏川说的每个字都让人恼火。
“你是我老婆,生病当然要给我打电话。”说出这话时顾柏川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挡住林子衿的去路,正对上他嘲讽的目光,“老婆,别闹了,跟我回家。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好好陪你。”
“顾先生,我们没有领证,请您注意称呼。”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我跟你说我最近要忙死了,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这辈子都没这么工作过。我想吃你做的饭了,晚上给我做......”顾柏川自以为是地说话。
“你有病?正式通知你,婚约解除了。”
“你说什么?”顾柏川拔高的音量吸引了不少人,“我最近真的很忙,你别瞎闹了。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说,对了我妈最近自己在家也无聊,你多去陪陪她。”
“你闻不到吗。”
“什么?”
“我被标记了,不是你。”
顾柏川如遭雷击,这才发现林子衿身上萦绕着一股霸道的焦木味,和他家里的焦糊味一模一样!不可能,他明明记得他标记了林子衿,他们匹配度那么高,怎么可能不是他。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用这种事骗我很有趣吗?”顾柏川有些不耐烦,“你知不知道解除婚约意味着什么,是你说一句就能解除的吗?我们家给你们家多少钱你算过吗。这三年我供你吃供你穿,让你白住我家房子。你高中肄业什么都不会,没了我你能......哦,我知道了。行吧行吧,我同意跟你领证了行吗,你别闹了。”
林子衿实在没办法做表情管理,除了对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好感,他实在想不到这个男人有哪值得他唯唯诺诺自卑三年。脾气暴躁,说话难听,张嘴就是打击人,还是个暴力狂。
打断顾柏川的喋喋不休,林子衿也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你还要打我吗?像上次在家里一样。”
顾柏川一哽。
围观情侣吵架的路人也吃了一惊,那个瘦弱的Omega还穿着病号服,难道是这个Alpha干的?
一定是!要不然Omega不会对自己的伴侣这么厌恶。
“我那天喝多了。”顾柏川低声狡辩。
果然!
路人们警惕地围过来,一旦Alpha敢动手就出手。国家紧急安全条例说,任何人都有义务保护Omega的人身安全。
顾柏川的表现很奇怪,江念安逼的紧,他不去跑项目来医院做什么?按照以前的情况,就算林子衿主动跟他说话都会被忽视,今天竟然大老远就主动过来说话,破天荒说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