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一辆黑色越野在冬夜凌冽冷风的呼啸中极速拐进了大道,在传出阵刺耳的刹车声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警局门口。
骆清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仍旧是全副武装帽子口罩一样不落,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光从那清冷的眉宇间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愠色。
他本来还需要再补两个镜头才能收工,可那狗屁导演一听说是靳年的事,为了奉承巴结所以二话不说就放了行。
万恶的资本主义……
警局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骆清跨着大步径自朝里走,过往的犯人警察都被他那不同寻常的装扮和出众的气质给吸引住了目光。
他在中央的咨询台旁陡然停步,随后镇定自若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在一个虚掩着的玻璃门看见了靳年的身影。
那家伙半跪在长椅上垂头丧气的发愣,脸苦的比那黄连都更胜一筹。
骆清气定神闲盯着看了会儿,然后跟着民警去办了手续,把一切都处理完了才去见那个闯祸精。
靳年乖乖的呆在那步都没挪,满眼血丝饥寒交迫的同时又担心骆清不来,整个人看起来是弱小,无助,又可怜。这要是给他眼睛打个马赛克,旁边p个当事人,那字幕就是,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黑色的皮鞋引入眼帘,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刺眼的白织灯,靳年内心惊喜交加倏地仰起头,就看见了那张自己熟悉又期盼马上见到的俊脸,尽管他面无表情中还透着点嫌弃……
靳年这回可真切感受到了啥叫孤苦无依人生地不熟,出了事儿他首先能想到的居然也就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骆清的目光戳在靳年那张白皙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上纹丝不动,要说起来两人年龄相当,怎么这货就这么幼稚,连长相都稚气未消。
他幽幽叹了口气,把耳朵上挂着的口罩重新戴好。
“走吧。”
骆清说完就转身出了门,靳年愣了愣回过神,然后抬手把跪麻了的一只腿从椅子上掰下来,可这歪歪扭扭的刚走到公安局门口,屁股那的隐隐作痛便急剧加重,顺着脊背直冲脑门儿上了头,疼得他眼泪不自主的就湿了眼眶,勾着背动都不好动。
走在前面的骆清已经到了车门口,他打开车门见身后的人还没点动静,于是回过头就瞅见靳年挂着泪一脸哭腔,夹着腿像个乌龟似的往前挪步。
骆清轻拧了下眉,不慌不忙的靠在车上双手环抱,等靳年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他面前才悠悠开口。
“大少爷,进了趟公安局不至于要哭爹喊妈吧。”
靳年虚扶着屁股抬起脸,看着骆清瞬间两行清泪,骨头那传来的痛楚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他抽了下因为室内外温差过大而蹦出来的鼻涕,牙齿打颤。
“我疼……好疼,我觉得我要死了。”
骆清面色陡然一怔,随后皱着眉头大跨步到了靳年跟前,望着他因疼痛五官聚拢煞白的脸一时有些慌神。
“你哪里受伤了?”
靳年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搭住了骆清的胳膊,咬着牙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屁股……”
“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