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之这边内心正想得激烈,思绪又被那个自称姓薄的男人打断:“不知美人是哪里人?看着不像本地人呢。”
这地方老子可比你熟。关清之连个正眼也不给男人,只往前走:“市井人。还有,别再这么称呼我了,我不爱听。”
男人被关清之的话逗乐:“好,好。是我称呼太孟浪了。不知这位深市佳人怎么称呼?”
关清之快吐了。他强压下喉间的翻涌说道:“我姓,司。”
“原来如此。鄙姓薄,叫我小薄就好。”相比起爱答不理的关清之,男人的态度倒是分外亲切随和。
也是,求偶嘛,不寒碜。动物都这样,更何况人。
关清之的思绪又又被打断了。他浑身僵硬地低头往下看着自己被抓的胳膊,实在是按捺不住想刀了这人做羊肉片的冲动。真他妈的浑身骚味。
这人是觉得请自己吃顿饭就可以随便动手动脚了?虽然他是男的,但他现在被当成女的,这姓薄的行为就格外可恶,那么自己等下卸他一条胳膊半条腿的,也不算过分了。
小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行走在危险的钢丝绳上,甚至变本加厉、直接顺着姿势揽过关清之的肩,半搂半靠:
“司公子,这边请。”
关清之停下刚抚上刀的手,大骇:“你知道我是男的?”
这下轮到小薄惊讶了:“你不是?”
关清之大怒:“我怎么可能不是?”
看着关清之气得覆上薄红的眼皮额头,小薄笑了,趁着关清之还没反应过来,就继续这样松松搂着他前行:“你刚刚走的地方不对。那种地方不适合给你用餐。”
好巧不巧,关清之鼻子里正好飘入一股“那种地方”的饭菜香味。肚子瞬间发出如雷贯耳的鸣叫。
小薄笑得更开心了,眼神直往刚刚声音的发出处瞟:“保持身量纤纤固然要紧,但美人你也不能太饿着自己啊。”
“谁跟你说我的身材是饿出来的?”关清之翻了个白眼。
“是在下鲁莽了。司公子面如冠玉,群星难掩其辉,自然是天赐如此容颜身段,非后天外力可勉强赶及的。”
“你还挺有眼光。”关清之满意地点头。既然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搞混自己的性别,还请自己吃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对不搞错自己性别的示好,向来欣然受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毕竟这能成为他的美丽理论的最好证明。美是不分性别的。
一时间他喜而忘事,全然忽略了那男子半虚半实拢着他肩膊的事实,更没考虑到,他的默认在他人眼中便是进一步的默许。
小薄带着关清之上了楼梯。几层楼梯下,还有一个人正在上楼,身后还跟着一位小二。
“客官,你休息前不如先去我们家的饭厅坐坐,我们这不像别的客栈下餐上宿,可没那么简陋,是单独开了一层给客人们用餐的。我看客官一表人才……”
“你说你们客栈,只有一层饭厅?”来人打断了小二滔滔不绝的推销。
小二一愣,顺着这位客人扬起的眼神看去,便看到了正拐过弯进入上层的一行人,眼角余光正好飘走一片大红滚白的衣角。
看着身边一直不错眼珠盯着上面的客官,在庆楼里服务多年都快成人精了的小二怎会不懂?他马上堆起试探又谄媚的笑:
“客官这是想到上面吃?”
听到小二的问话,那人慢慢收回下巴,琥珀色的淡眼珠侧着扫过:“不可以吗?”
“怎么会不行呢?只是……”
小二手里一凉,被塞了东西;脸上一黄,被闪得晃眼。
“够了吗?”
这下小二连话都没了,直接小跑几步上楼,做出躬身请的姿势:“客官要坐哪个雅间?我们这有二十四花信间。”
“坐红花旁边。”
小二心领神会:“得嘞。客官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