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坊人躲至深山。迁至纪真。纪真,离失城格丹最近的地方。对过往守口如瓶。对属于纪真的一切守口如瓶。对途经纪真的风都守口如瓶。
有传言,他们进山时带了些东西进山。
有传言,虎坊一夜被淤泥填满堆平。汉白玉挖掘的无边深坑也没有踪迹。除此之外。一草一木未变,一粒泥沙未被吹动。
据说,填平一切的泥流来自格丹。因为他们挖得太多挖得太深。离格丹太近了。
总之,虎坊一城灭,留下稀薄朦胧似纱的传言。
但比这净夜月光织成的纱更隐避更云雾笼罩的是纪真和格丹的名字。
在这山野间,它们仿佛就是在眼前,又似不在那里。无处不在。却又缥缈虚无,难以寻觅。
至于格丹在哪里。到纪真,大约就知道了。
他们穿过虎坊遗迹。
继续前行。不分日夜。在山峰边境与提苏拉当地的巡逻小队相汇。雇佣他们带路是最好的方式。巡逻边警对他们职责范围内的领地心知肚明。他们沿着山脊线,翻越过山脉,顺利地进入纪真守卫的领土。
最终他们将越过纪真,走进格丹深山。
纪真。在一处半山地势稍缓处出现它的入口。树丛繁茂。枝叶蓊郁间,婆娑隐现小巧的二层小塔楼,从掩映的树草丛中逐渐展露出来。自然原始的茂密森林,拔开便是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这个不起眼,看去完全远离人迹的荒山深处,隐避着的族群。恰好正在翻修属于他们的小塔楼。空地上堆着新刮的木板和红色的土砖。木花像雪花散落在地上,还带着树脂迸射的新鲜木香。方砖被一块一块抛向塔楼上。挥舞的手臂划破虚空,遍布粗砾的砖块与厚实粗糙的手掌之间产生摩擦,在默契稳定的节奏里,充满生机。
军队长与站在建材边的监工,举止间非常熟稔,按照往常惯例地推搡了一会儿,老人家就接过队长递给他的烟。
像两个人练习推拿手。琥珀一直瞪圆眼睛瞧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