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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八回:玩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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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会猎鬼。”

“这不算,何况你还是个不怎么样的猎鬼人。”悟轻蔑地笑了笑,“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学点东西吧,别做上不了台面的女子。将棋会吗?”

“没下过。”

“连将棋都没玩过,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无妨,我可以教你。一旦学会了将棋,会成为你一生的乐趣的。”它从壁橱里拿出棋盘和棋子。緑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看它有条不紊地摆放棋子。

“所谓将棋,就是移动八种性格迥异的棋子,来俘获对方王将的游戏。”想不到悟是个不错的老师,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了棋子的功能和规则,緑一听便懂。不过她眼下缺少下棋的闲情逸致,头几局输得一塌糊涂。

悟赢得毫无成就感。她的心不在焉一目了然,它不强求她“给我认真一点”。棋子摆回原位,重新开始新一局。

“此时若不全力以赴,还谈何打败我?”下先手的悟落了一枚步后说,“不就是怕被我影响吗?你的意志力没你想的那么强啊。完全感觉不到你在努力。”

緑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会变得萎靡不振。对悟这样变化无常的对手,更不能一被打击就暴露出脆弱。她逼迫自己认真应战。渐渐的,她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双方每落一子都要试着推测未来的走向和局面。悟是经验丰富的棋手,攻守灵活的全能手,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总是她,但她不甘心退缩,拼命地维持战线。

并且向它学习。

緑发觉自己无意中在学习和模仿悟这件事,无异于在脑海里引爆了一枚炸弹。

她所有细微的、转瞬即逝的变化都逃不过悟的眼睛。就是这个!它要看到她生龙活虎地对抗,要看到她潜移默化的成长。它沉浸其中,心醉神迷。看透年仅十六岁的少女轻而易举,它不需要会读心术,她的想法自动会展露在棋盘上。再进一步打开她仍处于闭塞的“眼界”吧,它想。

緑又要输了。有一堵无形的高墙挡在面前,怎么努力都不能触碰到核心。结局注定了,每走一步只是更加明晰了最后的败局。就算事先知道这场寂静而猛烈的厮杀要失败,她也硬着头皮走下去,直到自己的王将被俘。

“果然,我们是相反的类型。”悟有感而发。緑不解其意,身为弱势一方,不站在同一高度自然不能理解。

“什么类型?”

悟没有回答,这次吃掉了緑的王将后,它不着急重新开局。把棋子摆回刚刚某一时段的局面,“从这里开始,你就错了。气势不错,可惜思虑不足。”

緑累了,连着下了几个钟,疲劳的大脑表示抗议,拒绝思考和将棋有关的东西。她歪着头,冷不防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下将棋的?”

“……太久远了,不记得了。”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鬼呢?人是怎么变成鬼的?”她对这类问题好奇已久了。

这类问题牵涉到无惨的秘密,悟不能说。它低头望着棋盘,望着各司其职的棋子,轻轻地开口:

“棋子一存在即能获得存在的意义,不会改变。但人不同。人置身于社会的约束之下,很容易变得扭曲或者受到伤害;置身于自然天地之间更是孤弱。这样生于世的悲哀是多么根深蒂固啊,如何才能活得幸福一点?我困扰许久才领悟,原来根除它的唯一方法是除掉能够感受到这份悲哀的——身为人类的自己。有趣的是,当我不再是人类后,当我和人类有了距离后,当我终于是我自己后,世界开始变得和谐美好,竟然能让我开始喜欢人类了。”

这番话对緑来说太深奥了,“那做鬼就很好么?”她懵懵地问。

“做鬼不好么?人类是一个恶劣的群体,内心永远有着不可遏制的阴险诡诈倾向。人的恶意比深渊还要幽邃,残害同类的智慧连鬼都望尘莫及。身披绸缎的大人物嘴皮子轻轻翻几下,就能让数不清的人死去。言语、财富、权力,这些东西杀起人来比利刃还好用呢,甚至能让人生不如死。若是终有一死,我也不要以人类之躯死去,多亏那位至高无上的大人实现了这渺小的心愿,让我得以解脱。”

悟深深厌恶着身为人类的自己,不惜要做鬼,做了鬼也不维持人形,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緑不懂,她并不觉得做人有什么不好,并且她想不出任何可以让自己做鬼的理由。永生对她没有多大诱惑力。她思忖了一会才说:“你说人心有恶的倾向,这点不能否认,可是也有很多人为此提倡善。有恶的存在,但也有反对恶、反对堕落的道德和伦理,不是吗?”

“哈!这才是更糟糕的!仁义礼智信的规范,只是工具罢了,是伪善,也就是粉饰。不仅不能从根本消除人心之恶,反而会扩张这种黑暗,让它更深刻。智谋深沉的贼甚至会利用道德规范来唬弄世人,谋求更大的利益。”

看着緑一头雾水的天真样子,它眨了眨眼睛继续说:“最直白的例子,忠君爱国这套说辞,挑拨了多少是非?从古至今,利用它的有心人一直存在。过去有,现在有,将来哪怕变个模样,还是会有。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緑多少能理解它的意思了,但它对仁义礼智信的评价对她冲击很大。她打了一个寒战,“可是……提倡仁义礼智信,不就是教人怎么做好人吗?”

“教你怎么做好人,是表面功夫。”既然不下棋了,它便摆弄着烟草盆,准备抽烟。緑觉得它想法极端,细想一下并非全无道理。它把道德理论说成这样,恰恰反映了它对某种对象的深刻的失望,具体来说是什么对象呢……

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吞云吐雾,蓦地想起了什么。

“曾有猎鬼人说鬼可悲又空虚,呵,典型的人类的傲慢和偏见。此时,我们能够从完全不同的意义来理解生命,何悲之有?何虚之有?依我看,可悲的是你们吧,朝生暮死,却无法停止地去追求转瞬即逝、难以把握的外物,为此心神不定、忧虑不安,受奴役而不知,受折磨而不觉,终生碌碌。邻国古代的那位庄子说得好啊,‘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乎!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为了复仇的猎鬼者更空虚,最为无聊。”

“无缘无故失去心爱之人的痛非常人所能忍受,怎么能说无聊!”緑反对,不过没有否认空虚这一点。

悟用充满深意的眼神凝视着她,嘲弄道:“能这么想,说明你在无知无觉中过得挺幸福。说无聊,是因为没有意义。你知道‘游于羿之彀中’吗?”

緑摇头。

“羿是上古传说中的神射手,彀中是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这句话是说,我们都活在神射手的射程内,有没有被射中,跟我们自己无关,都是‘命’。就算不合理,你也无从抗拒,‘命’是冷酷无情的。一个人被鬼吃了,鬼要负全责吗?那谁来为鬼的存在负责?鬼一开始,不也是人类吗?”

緑刚想说,难道不是鬼舞辻无惨来负责吗?转念一想,先放一边。她细细地给悟讲述了一遍健次兄弟的故事。说完,她补充了一句:“依照你的意思,谁来负责?”

“这不就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例子吗!”悟拊掌大笑,“兄长不变成鬼,生活就难以为继;你们不杀了他,会有更多人死去;你们杀了他,会让老人孤苦无依。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悲剧,去找谁讨要合理的解释?根源出在个体上吗?根源在于社会呀!这位兄长承担了不该由他自己一个人负责的苦难,没有理由,于是他就在这没有理由的苦难中被毁灭了。这种混沌的黑暗就是‘命’,谁都有可能遭遇,没有降临到你身上说明你只不过暂时幸运。当你意识到这一系列因果最终是残忍的无理由,你还觉得复仇有意义吗?不过大部分人类都是只顾眼前的生物,意识不到这一层。”

緑哑口无言,在沉默的思考中任由光阴流逝。反复咀嚼它说的话,朦朦胧胧能体会到一点意思,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份激进的戏谑内藏着的深沉的苍凉与悲哀。她还是太年轻了,那话里蕴含的道理说不定需要她花费许多年去消化。回忆第一晚至今的点点滴滴,串联起所有的细节后,她顿悟了。她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刚成形的猜测:

“你……虽然拿人类游戏取乐,冷眼旁观,嬉笑怒骂,其实比谁都还要认真,还要愤怒,还要理解人类的痛苦。之所以对人这么绝望与痛恨,也许是因为在你曾是人类的时候,或者现在可能也还爱着……”

话未说完,悟挥掌要猛抽她一耳光。緑反应迅速,果断后仰避开,可没能防住随即踹向她腹部的一脚。她撞破了一扇门,肋骨没准被踢断了。跟悦姬的下场比起来,这处罚已经算是很温和。

“不许议论我。”它怒气冲冲地说了这句话后消失在烟雾里。

緑警惕它的动向,等它走了才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痛死了,怎么突然发神经?八成是恼羞成怒了,它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五)

緑忍痛给自己烧饭。厨房里的食材不多了,平时不知是谁会去采购?难道要去求悟?还有那些放置在西厢房的衣服首饰,她也纳闷已久了。悟口口声声讨厌人类,还不是会和宠物以外的人类打交道。

她趴在挡雨板的缝隙中向外窥看,应该已经是午后了,可能是下午三四点。磨磨蹭蹭地料理完,天色又暗下来。

“葵姬!葵姬!”又来了,真不想理会。

“把挡雨板拆掉。”没完没了的。

拆完所有板子后,才能观赏到圆月皎洁,星月交辉,纯白的芦花海温柔起伏的美景。将竹帘卷上去,从室内看出去,户外的景色如画卷一般。

“今天是八月十五,赏月夜。”现在的悟好像恢复了平和,“若是悦姬还在,就能让她弹琴了。她的琴技可是相当精湛啊。”

“你还记得人类的风雅啊。”緑揶揄。悟抬手,示意她安静。它起身走出去。怎么?它还要对月亮嚎两嗓子么?緑的预判落空了,它只是冲着芦苇荡大声说:

“今日花朝月夕,难为你还要潜在那。真是对这明月的辜负。”

“啊啦啊啦,失礼了。”芦苇荡那边响起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下一刻,声音的主人轻盈地穿越薄雾,袅袅显身。是一个长发飘飘,身披蝴蝶纹羽织的鬼杀队剑士。见到狼头的悟和安然坐在一旁的緑的那一刻,她脸上闪过一丝纳罕,随即恢复冷静。

“冒昧来访,还请多多包涵。我是鬼杀队的花柱,蝴蝶香奈惠。”女孩礼数周全地自报姓名。那秀丽的身姿和温婉的微笑,都和这良夜十分般配。

除了她手中杀气腾腾的长刀。

香奈惠和悟散发着针锋相对的气场,压迫得角落里的緑噤若寒蝉。这就是柱和十二鬼月的气魄吗?

“敢问先生,我队前日失联了一名队员,昨日牺牲了九名队员,全是先生所为吗?”

“是又如何?”悟淡定地摆了摆手,“葵姬,退下。”

緑有话想对香奈惠说,还没发出声音,脖颈的丝带突然收紧。悟这是在逼她离开。她一手使劲扯着越缚越紧的丝带,跌跌撞撞地拉开里间的障子,另外一只手高举着向香奈惠比划鬼杀队内部通用的暗号手势:“小心呼吸。”

临走前,她最后听见香奈惠充满遗憾地说:“请不要对她那么粗暴,还以为先生能和人类好好相处呢。抱歉扫了先生的雅兴,我必须得取你的性命了。”

直到緑服从命令退到里间,缩紧的丝带才慢慢恢复宽松。她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干呕,每咳一下,胸腔都用力收缩,牵扯到肋骨疼起来。逐渐平复下来后,起身小跑奔向西厢房。她的鬼杀队队服在那,得快点换回来。悦姬的经历告诉她,不光是丝带,连西厢房的和服一定都被施了血鬼术,所以一晒太阳就烧起来,还不能肯定衣服没有其他作用。

緑太过着急,以至于动作有些慌乱。她急急忙忙穿好队服,还没想好下一步的对策。不远处的屋顶传来瓦片连连爆裂的声响,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悟要应付柱,应当顾不上管她,她要抓住这个机会脱身,最棘手的还是丝带。不能用阳光烧的话,那就得拿日轮刀来割了,再不然只能等施术的鬼——也就是悟死了。

手头没有日轮刀就无法战斗,过去也是添乱。她扯着丝带不知如何是好。找个角落躲起来等待花柱胜利?不,就怕万一……最坏的结果是花柱不敌悟,那样一来就无法终结被囚禁的生活了。难不成真的只有找个角落躲起来等花柱胜利这个办法吗?说不定这是她唯一的出逃机会了。

她离开西厢房,避到南边的廊檐下。忽然,芦花海中一个隐隐闪光的东西抓住了她的视线。花柱施展剑技的刃风余波,竟还能割断芦苇。比人还高的芦苇丛倒了一小片,因而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秘密——一把插在土中的半截日轮刀。不是她的那把,大概属于昨夜战死的那九个剑士之一。

那把断刀距离緑仅仅大约十五米,在月光下闪着凄冷的寒光。十五米!倘若踏出宅子过去拔刀,是她先被勒死还是丝带先断呢?

去还是不去,这是关于生死和自由的问题。

死、自由、死、自由……两种念头在脑海里疯狂旋转,正如屋顶上难解难分的战况。她几乎要将那把断刀盯出洞来。最终对自由的渴望战胜了恐惧,她仿佛无意识地动起来,跃出了廊檐的瞬间,悟凶狠威严的声音在脑海里轰鸣:“葵姬,你敢忤逆我!”

“不,谁也不能束缚……我!”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因为丝带已经深深嵌入皮肉里。脸色憋得通红,呼吸极其困难,步履蹒跚,所有的渴望都凝聚到拼命前伸的指尖,全力去够日轮刀。只差两步、只差一步……

她抓到了!

大脑缺血导致眼冒金星,视线模糊。马上……马上就要解脱了!虚脱的双臂颤巍巍地举起刀,割断了丝带。但没把握好力道,还划伤了颈部的皮肤。緑捂着伤口狂咳,大口呼吸清新的空气,来自胸腔的痛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样猛烈。

她按着后颈偏过头,望向屋顶的刹那,一颗墨黑的狼首在空中飞跃,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她面前。

緑和悟四目相对。在他们的目光仅仅交会的那短暂的一刹那,緑感觉有一道冰冷锐利的光芒穿透进了她最黑暗混沌之处,审视她缺乏自觉的肤浅灵魂。它的目光不感兴趣地迅速越过她,投射到她头顶的圆月。那对金黄色的瞳孔中没有半点濒死的惶恐崩溃或战败的怨恨不甘,只有远远凝望永恒之物的幽远平静。狼首渐渐坍塌粉碎,緑听见它轻声的自言自语: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多好的夜晚……”

它和风一起彻底消失了,或者说,从此和风一起,无处不在。

緑目不转睛地见证了这个过程,流下了一滴泪也浑然不觉。不是为它的死而哀悼,只是似乎触摸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宏大无名的悲凉。

(六)

“还好,脖子和肋骨都没有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的。”

蝴蝶香奈惠仔细检查了一番緑的伤势后下结论。緑头一回来蝶屋。在香奈惠提笔给她开注意事项的单子时,她出神地望着不远处,三四个头戴蝴蝶发饰的孩子坐在濡缘边快乐地有说有笑,站在庭院的白羽织女孩在向一个齐刘海小孩示范如何吹泡泡。一串串肥皂泡泡飘向空中,在阳光下流淌着五光十色的光彩。这一派热闹美好的人间景象,越发显得前几天的经历似一场不真切的灰色幻梦。

“那么,检查就结束了。”香奈惠微笑着将单子放到一边,“接下来,你能和我说说这几天的经历吗?”

緑回过神来,眼神局促不安。出了这种事情,一篇完整详细的书面报告是逃不了的。柱还来单独过问,是要处罚她不成?香奈惠立刻领会她的担忧,连忙说:“只是普通的聊聊,别紧张。毕竟我作为柱,也要好好了解你的心情呀。”

放下心的緑整理了一番,而后将这神奇的几天娓娓道来。香奈惠的表情从专注,逐渐凝重。悟最后的遗言,令她思绪万千,沉浸在往事里,一时没注意到緑在等她。

“啊,抱歉。”香奈惠反应过来,“真是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啊。”

“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

“你说。”

“昨天晚上,你说,‘还以为先生能和鬼好好相处’,蝴蝶小姐是认为鬼和人能共处吗?”

“啊啊,这不过是我的愿景罢了。虽然我身为柱,但我不认为这很荒唐。我曾下决心要守护人们的幸福不被鬼夺走。可这些年我时不时地会想起我父亲以前说过的话。”

“令尊?”

“是的。我父亲是医生。小时候我非常敬仰致力于医道的父亲,最喜欢听他讲救死扶伤的故事了。我曾悄悄和他说,我也想学习医术。他告诉我,‘香奈惠,你知道成为一个医生,首先要学会什么吗?不,不是药草的知识,是一个你必须始终铭记的道理:生命是平等而尊贵的,谁都不能轻易夺取和放弃。所以,不管伤患是谁,医生都必须予以救治。这是身为医生的操守,违背这一点的人没有资格自称医生’。”

“当年我多感动啊。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忘记了呢?父亲和母亲不在以后,我太悲伤了,不敢去回忆和他们有关的事情。我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结果反而忘记了父亲留给我的最重要的话语……”

“这双手也没能成为一双救死扶伤的手,而是拿起了刀。为了保护人们,我从来没有犹豫。可鬼曾经也是人啊。我……确确实实在夺取生命……要是父亲还在,他会说什么呢?”

香奈惠的怅惘触动了緑,她也有同样的迷茫,但她没有同样的愿望。

“蝴蝶小姐真温柔啊。”緑轻轻说,“可如果鬼都像下弦之三一样,我们就不可能和平共处。在下弦之三眼里,人类是可以随意支配和食用的对象,和鬼根本是不对等的。我们没有和它们平起平坐谈话的权利,更拿不出要求和平共处的资本,我们没有真正能威慑它们的东西。”

香奈惠无奈地点点头:“所以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愿景。我啊,最近偶然听到一句话,跟这话题无关,却让我联系到这件事。这句话是:‘只要换一个思考方式,我们都能活下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存在方法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呢?不过……”

不过就算存在这样的方法,人们会同意吗?那些家人被鬼杀害的人们会同意吗?香奈惠认为答案不言自明,便不说了,她话锋一转,“不过这都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只能继续履行我作为柱的职责。好了,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吧!现在是蝶屋的点心时间了,你想吃栗子馒头还是御手洗团子呢?”

(第八回完)

关于悟的情报,篇幅有限没能展开说,在这里补充( ¨? )

1.无惨会读取下属心声,反过来,只要悟在无惨面前不去想跟宠物有关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它在玩食物。难度很高,不过理论上是可行的。(有点反侦察能力)

2.悟有正经工作,收购高级烟草,加工后供给开贸易公司的老板卖。它出品的烟草掺了血鬼术,有安神、催眠或飘飘欲仙等不同效果,无副作用,因此在上流圈子很流行。悟也分到不少钱。毕竟养宠物很费钱的嘛。

3.悟和緑的互动,参考了现实里人们养猫猫狗狗的样子? ????? ?比如没事摸一摸,做美容,穿小衣服什么的。因为人类聪明,所以还能陪下棋之类的。

4.悟打工兢兢业业,且聪明,颇受老板好评。它视战斗为工作的一部分,但它已经看破了死亡,打不过就算了,不会像老板一样拼命求生。

5.緑想错了,悟太了解自己了,所以才会说他们是相反的类型。它认为世间黑暗的根源不在于政治,认为人类的无药可救注定无法得到救赎,也无法抵抗“命”。因此它不会积极入世,像个自保的隐士。所以它打造了一个(对它自己来说)世外桃源般的梦幻小天地。

緑则相反。在悟眼中緑天然自带一种清澈的愚蠢,和只顾眼前的大多数人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我觉得二者没有优劣,观念有差异才好玩。

至于它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要踢人?虽然它说了很多心里话,但还无法向人彻彻底底地剖白自我。我想这应该是它身为鬼的骄傲吧。

6.迟迟不知道该给下弦三起什么名,翻起了百鬼夜行,发现有一种妖怪,名为“觉”,也有地方叫“悟”或者“山鬼”的,长得像无尾的黑毛猴子,洞悉人性,喜欢恶作剧。有意思的是,这种妖怪的原型可能是《山海经》里的玃猿,玃猿喜欢抢美女。没想到设定有相似,这个巧合太好玩了,于是乎就让下三叫“悟”了。

不过猴子不够帅……还换成狼头吧。

原来是想设定成金毛狮子,比较霸气,可是日本以前没有狮子,没见过狮子的悟怎么会变成那样呢?只好忍痛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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