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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回 假落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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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女衒:类似于人伢子,以bangjia,youpian等手段将人带到吉原交易。

*遣手:又名“香车”,负责管理和教育整个部屋的游女,作为客人、楼主和游女之间的中介角色,也时常负责品评游廓中的客人。这一职务由于任务复杂困难,往往是从上了年纪的游女和番头新造中选择优秀的人担任。

*御齿黑沟:吉原的高墙外的宽阔壕沟,防止游女逃跑。

(一)

细算下来,緑已经潜伏过许多回了。一般的潜伏只是换上一身常服混在人群中,她更偏好类似角色扮演的潜伏任务,可以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比如去做几天的茶屋服务员收集情报,或者打扮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去吸引有特定偏好的鬼。某次情报指挥部怀疑鬼藏匿在某个名门望族的宅院中,她还依托鬼杀队的关系,摇身一变成新来的女佣,与人斡旋又要找到鬼的马脚,别提多好玩,啊不,辛苦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对于要进入花街感到些许压力,毕竟难度与风险远远超过之前的任务。况且还是去那个地方,哪怕她是墙外人,对里面的情况也能略知一二。緑平日要读多份报纸,其中不乏有评鉴风尘女子的专栏,她们的艺名、特长甚至是拿手绝活都被写得活色生香。她对此深感鄙夷,鄙夷那些希望了解这些东西的男人。

在进入吉原前,宇髄领着他们四人到一户紫藤花人家家里做准备。他说明任务的内容是寻找他失联的妻子们,并甩出一大沓她们寄来的汇报信。善逸震惊于他有三位妻子,屋内顿时闹成一锅粥。

“那个,信里有多次提到,要我们去的时候尽量别太引人注目,是要怎么做?”好孩子炭治郎认真读信。

“我们要扮成游女?”坐在角落里的緑也拆开了其中一封读着,瞬间领悟了接下来的计划,“所以要先把我们卖掉?”

“就是这么回事,我会作为女衒把你们带过去咯。”锤完善逸的宇髄坐回原位,“就算不情愿,也要变得不起眼。我作为客人潜入的时候,没有揪出鬼的尾巴,所以必须要潜入客人到不了的更深处。我已经掌握了三间可疑的店铺,你们就去那里找我的老婆。”

伊之助口无遮拦的一句“我看你老婆肯定已经死了吧”换到了宇髄结结实实的一拳。緑疑惑地放下信:“女衒?但现在不是要亲属知情才能卖吗?”

“这好办,喏。”宇髄将一张纸拍在矮桌上,緑与炭治郎凑前一看,那份白纸黑字的关系书上赫然写明宇髄是他们的……

“养父?!”

他们俩异口同声喊起来,惊得善逸也不继续装死了,猛地抬起了头。

“后勤部的作品,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了。不过实际上查得不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会细看的。”宇髄说。虽然清楚是假文件,但緑还是觉得怪怪的,原来想卖掉一个女孩轻而易举,有大把空子可以钻。

“那宇髄先生的妻子也是养女吗?”炭治郎好奇地问。

“当然不用这么麻烦,我作为丈夫可以直接送她们进来。”

“啊?你卖了老婆?!好垃圾的男人!”善逸又挨了一顿锤。“如果不是为了任务,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们来!”宇髄气恼地说。緑赶紧老实地闭上嘴,好险,差点溜出和善逸一样的话,还好及时地咽回了肚子。

来送东西的男主人打断了房间里的喧嚣。时间不早了,众人必须抓紧准备。緑从送来的箱子里随手拿了一件半旧的绀色小袖,去隔壁房间换衣服了。她边穿边打量,心想道具准备得蛮用心的,这件衣服都洗褪色了,符合一个即将被卖掉的贫穷女孩的身份。

“你们穿好了吗?”她在门外喊。

“啊!我们差不多了!”纸门内响起炭治郎急急的声音,但里面听起来不像在换装,像在打架。緑毫不犹豫地拉开门,映入眼帘的画面真糟糕啊:已经穿上女装的善逸压着衣衫不整的伊之助,头顶一枚蝴蝶结的炭治郎在给扭来扭去的伊之助系腰带。

“伊之助你忍耐一下,这次给你弄松一点就是啦!”炭治郎无奈地说,适才伊之助嫌穿衣服难受,直接扯松了领口,大咧咧地坦露整个胸膛,使得炭治郎不得不重新给他整理衣服。已经换装完毕的宇髄在一旁拆从箱子里取出来的瓶瓶罐罐,似乎是化妆品。緑犹豫地拿起一枚粉刷,又迟疑地研究着小碟子里的□□和胭脂。

“明日,你是不会化妆吗?”宇髄问。

“嗯……”緑习惯了素面朝天,她没时间也没机会学习化妆。

“好吧,那么就让本大爷给你们做一个华丽的造型吧!灶门炭治郎,你先过来!”他一指刚给伊之助穿好衣服的炭治郎,后者立即乖乖坐过来。

不愧是有家室的男人。宇髄拿出了十分专业的架势,用各种小刷子在炭治郎脸上轻扫涂抹,动作如同给雏鸟梳理羽毛那般轻柔。为了盖住额头的疤痕,他刷墙似的给他刷上了厚厚的粉。

“我说,宇髄先生,”緑按捺不住问出最困扰她的问题,“会不会一到那里,他们就要我们接客啊?他们的男儿身不就一下暴露了吗?”

“抿嘴。”宇髄敲了敲粉刷,往炭治郎脸上补了更多的粉,“所以说,你们要争取做个振袖新造,实在不行,番头新造也可以。”

“那是什么?”善逸问。

“花街的游女有不同等级。最高级的花魁,一般都是从小培养,从‘秃’开始。‘秃’一般是十岁左右的小孩,跟随花魁学习。到了十五六岁,称为‘新造’。‘新造’分为‘振袖新造’、‘留袖新造’和‘番头新造’。振袖会当作花魁苗子继续培养,不接待客人;番头么,长得不好或者年纪大的游女会做番头,去服侍花魁,也不会接客;留袖才是直接开始接客的游女。”他捏着刷子蘸胭脂。

“所以你们最好够美,努力当上振袖新造;或者够丑,让妈妈桑不敢让你们去接待客人!”宇髄十分中二地指着众人,就像他白天高傲地自称“祭典之神”那样,那时原先对神秘的忍者有几分憧憬的緑对他的印象完全破碎,失望地笃定他大概有病。

“好!我们会努力的!”炭治郎精神抖擞地回答。他真是充满干劲啊,緑忍不住扶额。

“可我都二十岁了,都过了能当新造的年纪吧?不会被发觉吗?”她依旧忧心忡忡。

“没关系!一口咬定你只有十六岁就好了。化个华丽的妆,焕发光彩!绝对让吉原的老板娘眼睛都看直了!”宇髄自信地扬起嘴角,“你看,炭治郎不就伪装得挺好?”

挺好……吗?

结果经过宇髄的改造,緑也变成了和炭治郎等人同样的画风。

吉原的人都喜欢这样的风格吗?真的没问题吗?緑双手端着镜子,满腹疑虑地打量里面那个“焕发光彩”的自己——脸和脖子抹上了一层雪白厚重的粉,两大坨猴屁股似的滑稽腮红,嘴唇涂成了血盆大口,胭脂也没抹匀,僵直呆板的睫毛让她瞧上去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以及那两团所谓的蛾眉……

也许吉原有吉原的流行吧,她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时任屋的老板娘确实眼都看直了。

“啊,她们真是,”老板娘和老板的目光不断游离于四人身上,已经不知道放在谁身上好了,“一群长相丑陋的孩子啊……”老板怀疑起自己到了晚上眼神不好,揉了揉眼,更看清了惨不忍睹的四张脸后,像是受到四倍精神伤害那般挫败地歪倒了一下。正要回绝,变装后仪表堂堂的宇髄不费吹灰之力地说了几句话,叫老板娘红了脸,同意要走了炭治郎。双方简单交接后,入职成功的炭治郎顺从地留在了时任屋。

緑盯着宇髄将几张钞票塞进袖子里,“炭治郎君值多少钱?”她问。

“五百。”

“欸!”緑大跌眼镜,居然还没有她一个月的工资高,“好少……”

“那你觉得应该值多少?你给自己开个价?”宇髄开玩笑地问。

“那我可是无价的,炭治郎君也是。”緑较真地回答,宇髄却以为她在说笑,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是个华丽的想法。但是得让你们顺利进去才行,开高价人家更不想要,本来卖相不好就已经对任务造成很大阻碍了啊。”

“宇髄先生,我觉得本次任务最大的阻碍是你的化妆技术。潜不进去不是你的原因吗?”緑没搭话,只敢在心里犯嘀咕。谈话间,他们已经回到吉原的大路上。玉菊灯笼的暖色光芒将整个吉原染上了暧昧旖旎的色彩。栏杆中的女人们身着绫罗绸缎制成的囚服,对栏外的路人投以劝诱的媚眼,丹唇微启,似要吐露隐秘的情话。栏杆外的男人们挑剔地评头论足,权衡计算着品相、价钱和欲望。一位正用一种撩人的姿态吸烟的游女无意间对上了人群中的緑不加掩饰的同情目光,恼怒地往烟盒里敲了下烟杆,神态仿佛在说:“你我殊途同归。”緑狼狈惭愧地迅速移开了视线。

这里就是吉原。九岁那年,若不是有鬼出没,她早就在这里了。作为“秃”、作为“新造”,向着成为游女的未来慢慢长大,过着永远与刀无缘的生活。在这一隅之地,可能至死与自由无缘。然而命运的造化还是让她来到这里,不过只要她愿意,御齿黑沟和高围墙压根拦不住她,更不会有打手和中郎追得上她。好歹过去和炼狱先生赛跑都偶尔有赢的时候,普通人怎么比得过会呼吸法的剑士呢?她无法不感恩自己的幸运,庆幸这一切是虚假的,但也自觉这份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与厄运之上的感恩与庆幸所包含的残忍。

人流如织的街道上,不乏有游女挽着客人的胳膊,亲热地说说笑笑。楼上三三两两倚栏的女子柔声召唤路上的行人,白皙的面容在夜色下朦胧如月。吉原有多少欢乐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欢乐是长久的呢?伊之助的一句话将她从伤感的思绪拉出来:“喂,前面好像聚集了好多人。”他提起衣摆小跑上前凑热闹,緑也跟了过去。

緑从未见过如此奢绮的排场。两名红衣女童在前开路,当中那位梳着高耸的立兵库髻、极尽雍容华贵的女子轻扶侍从肩膀,踩着三齿黑漆木屐,以外八文字的步伐金鱼划水般款款行进,身后还跟着一众衣饰精美的少女。“那个是花魁道中,是时任屋的当红花魁鲤夏。地位最高的游女要去迎接客人。话说回来还真是华丽啊。”身后的宇髄解释道。

“老婆!该不会是你老婆吧!那位美女竟然是你老婆!太过分了!娶了三个老婆都是那种美女吗!”善逸突然抓狂大喊大叫,吃了宇髄迎面一拳才暂时安分下来。

“走得有够慢,换作在山里早就被杀掉了。”伊之助毫无仪态可言地蹲在地上挖耳朵,撑着膝盖半蹲在一边的緑刚要低头附和,余光见一人靠近了他们,便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看。

差点吓得后退半步。

那位无声无息地站在身后他们的中年女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表情像见了鬼一样狰狞。“这位老爷,这两个蓝衣服的孩子就由我们店里收下了,可以吗?”女子向宇髄发话了,指了指伊之助和緑。来者是荻本屋的遣手,计划进行得比预想的顺利,宇髄高兴地与之寒暄是什么风将她吹来。

“没什么,反正我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遣手十分有把握。

“保重啦,猪子,小緑~”緑边走边回头,那位以五百块的低价卖掉他们的“养父”宇髄还在挥手,笑容满面。她十分无语,抬手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二)

遣手自然不会带他们从荻本屋大门进去,从引手茶屋拐弯转进店的后门,她先命二人先待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里,又命一个路过的女孩去打盆水来。

“你瞧!”遣手用毛巾往伊之助和緑的脸狂搓一顿后,得意地向女孩说。

“好棒!”女孩惊呼。緑也心中感慨,天生丽质难自弃,女装的伊之助就是一位以假乱真的窈窕少女,生下他的母亲该有多美啊。他听从宇髄的嘱咐,默然不语,一对緑宝石般的大眼睛无辜又疑惑地盯着遣手,简直能够摄人心魄。緑的容颜也不相上下,只是修炼时之呼吸的人习惯了保持低调,所以她从不张扬自己的靓丽。

“虽然脸上被化了乱七八糟的妆,但卸掉之后竟然长这样!用低价买到这么美的孩子真是赚到了!”遣手成就感十足地立志要把两个新人培养得比京极屋的蕨姬和时任屋的鲤夏更有名,然后抓着二人去向楼主汇报。

见过楼主和老板娘后,她和伊之助被安排为振袖新造,緑悬着的心终于能暂时落下来。古怪的是,老板娘并不立即让她们去牧绪花魁身边做事,也没让他们去见牧绪,而是叫遣手唤来另一名面如银盆,下巴尖尖的高级游女。

“老板娘,您有什么吩咐?”女子也是满头珠翠,刚从楼下上来。

“娟代,这是新来的两个孩子,先做振袖新造。今晚你先忙你的,明天开始你来带她们,教她们懂规矩。”

“是。”娟代欠了欠身后又下楼了。老板娘也没叫他们两个闲着,叫遣手先带他们熟悉环境。荻本屋不愧是大见世,天井内还有池塘与小桥,走廊的拐角还设了时髦的西式桌椅供客人抽烟聊天。幽深的走廊两侧整齐地码放一对对草履,纸门上映照着觥筹交错、纵情声色的人影,偶有中郎和番头步履匆匆端着盛了酒水和菜肴的食案、躬着腰地进出各个包间。遣手七拐八拐,上楼时緑清晰地听见四面传来不可名状的声响,窘得满脸通红,不懂事的伊之助则无动于衷。终于来到一处偏僻安静的走廊,遣手拉开其中一扇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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