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金属表面是黄金般的耀眼色泽,指尖在其上拂过,死物独有的冰冷感深入肌肤。
现在这东西已经彻底成为了克洛克达尔的一部分。
克洛克达尔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小心点,我可不想让这东西最先尝到的,是你的鲜血。”
黛可妮斯瞥他一眼,不为所动地将手抽出来,仍是捧着他左手新装上的金钩,举至面前仔细观察。
“倒是很符合你虚伪又歹毒的性格,”她慢慢道,“不仅藏了利刃在其中,还给里面淬了剧毒。称呼你为鳄鱼还是太过赞扬你了,真要人如其名的话,还是叫毒蝎比较合适。”
“我会将这些话视为赞美之词。”他笑着颔首。
一伸手,金钩勾在黛可妮斯的肩膀上,径直将她勾向克洛克达尔怀里。他的力度刚刚好,尖锐的金钩甚至没能挑破她肩头的衣物布料。
“看,它还是可以很温柔的,不是吗?”
黛可妮斯不轻不重地斜他一眼,纤长的双臂顺势勾上他的脖颈,手掌落在他的耳朵一侧,捉住了那枚金色的耳环。
“至少,这金钩和你的耳环还是挺相配的。”她说。
克洛克达尔微不可察地停顿片刻,随后便突兀地将头低下来,想要吻她。
又来了。
这家伙的的确确是个极度敏锐的东西,在他回来的当晚,黛可妮斯觉得自己只是稍稍显出了动摇,这家伙就仿佛得到了赦免一般,嚣张地开始得寸进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克洛克达尔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没由来地搂住她,低下头向她索吻。
当然他的态度并不强势,却非常坚持不懈,好似一只夏夜里的蚊子,叮了包吸了血还不算完,一定要在耳边嗡个不停。
黛可妮斯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她一巴掌拍在他的侧脸上。
清脆的声音让克洛克达尔的动作停下来,随后轻笑声响起,他扭脸移唇,反倒吻上她的掌心。
黛可妮斯:“……”
“下周我需要出海,”他抬眼望着她,“你会跟我一起的,对吗?”
唇边吐出的热气在她掌心之中萦绕,他将头颅尽可能贴近她的手掌,掀起眼皮来露出恳求的神色。
黛可妮斯明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一阵无语。
她一把扯住了这个装模作样的鳄鱼脸皮,克洛克达尔也不再装模作样,唇角大大地咧开,像只狡黠的狐狸。
“我会等你收拾行李。”
那家伙又在痴心妄想了,最近他实在是太嚣张了。
黛可妮斯怀揣着以上的想法,向秃驴老板请了假。
她自然不是为了克洛克达尔才同意出海的,就算那家伙另一只爪子也断掉也无所谓——只是觉得主厨大人新研发的特色菜系实在是无法令人接受,西瓜皮炒猪肉什么的她真的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只是想吃点正常的饭菜,哪怕只是干巴巴的航海干粮。
是这样的,答应出海什么的,绝对不是和克洛克达尔有关,嗯,绝对。
而实际上,克洛克达尔也只是驾驶着他的巴洛克古斯塔夫号,也就是那个装饰着鳄鱼头的大块头船只,去「执行正义,打击海贼」而已。
毕竟他是个光辉形象在外的七武海嘛,除了维护阿拉巴斯坦附近的海域宁静,他对海军发出的请求也毫不排斥。总而言之,克洛克达尔真的很擅长站在在碧波荡漾的甲板之上,摆出他那假惺惺的笑脸,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官腔话,将攻击的矛头指向逃窜的海贼。
而黛可妮斯也很快被久违的航海生活调动起了热情。「饱餐一顿」到阿拉巴斯坦落脚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再次开启正经的航海旅途,竟然让她多了一种阔别重逢的感动。
激动不已的黛可妮斯一脚将怪叫的海贼踹下甲板。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拳脚还显得生疏,多年的餐厅生活的确令她放松了警惕,但是几次出海后,她便找回了过去的信心。
但要说最高兴的,恐怕是克洛克达尔,他借着几次出海的机会,得到了更多贴贴的机会,光明正大的那种。
黛可妮斯已经懒得管这家伙了,因为暴揍海贼什么的,真的太有意思了。
银色的丝线从指尖飞出,随心意恣意而动,她眼疾手快地将几箱即将坠入海中的宝箱牢牢绑住,一点点提起来。
“瞧这宝箱,”她怀念地捧住脸庞,“瞧这生锈的边框,瞧这古老的花纹,我真的已经好久没见到正经的宝箱了。”
克洛克达尔刚解决完这船上的所有海贼,伸手拍了拍衣摆的灰尘,只是略略扫过一眼那些宝箱,便好笑地摇头:“说的好像你缺这点子钱似的,凭那几口箱子的体量,就算装满了黄金,也值不了几个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