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磊你什么意思啊?!”
林磊发出鼾声,林焱也没答话。
刘航失去怒火对象,即便心中燃起熊熊火焰,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他和关绒大声八卦几句,但很快就说不下去了,于是双双收声睡觉。
窗外,乌云遮月,明天定是大雨滂沱。
清晨,迷蒙之间,陈择西听见了哗哗下雨声,渐渐醒来过来,拿出闹钟一看,才四点过。
他放下闹钟,翻了个身,上下铺发出咯吱刺耳的声音,在雨夜中并不分明,陈择西卷了被子,听着朦胧雨声睡了过去。
窗外雨声急促,有人起床了,穿衣服的细微摩擦声,静电噼啪声,那盆洗漱时放水的哗哗声。
不多时,似乎大家都已经爬起来了,大声议论,高谈阔论,关绒说:“下大雨还军训个球!”
刘航:“真希望这雨能下一整天。”
林焱说:“不用军训真的是太好了,总算可以歇会了!哥,你去洗衣服不?”
林磊说:“你自己去。”
胡镜宇下了床,看见陈择西还在睡觉,大为惊奇,“陈哥竟然还睡懒觉!”
他不好坐在陈择西床边,就问林磊:“石哥,我可以在你床边做一下吗?”
这间宿舍放下三张上下铺,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就没多少空间了,六个人站在里面都够呛,更别说多余的凳子了。
上床就这点不好,但宿舍里的人即便再不喜欢自己的床被坐,被这样请求的时候多半都会同意。
林磊点了头,胡镜宇才在床边坐了,几乎只擦着一点边。
刘航:“这有什么稀奇的,学神堕落了呗。”
宿舍里一时没人接话,谁还不能睡个懒觉了似的。
一阵寂静后,关绒道:“刘哥,帮我拿下纸。”
刘航骂了一句,你是没长手吗,然后把纸递给上铺的关绒。
关绒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宿舍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林焱收拾衣服去洗。
陈择西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心里生出一段怨恨:
你们为什么不叫我?都是室友叫一下我怎么了?上课了啊!我想起来上课!快点爬起来啊陈择西!起来啊!
但是他的灵魂似乎已经与身体分离了,陈择西感觉到一种轻飘飘的恐惧感,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离开了身体,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权。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如果想要起床应该先睁眼,但是眼皮睁不开,对了如果可以叫人来——但是嘴巴也动不了!他在无端的惶急中想要抬起手臂抓住谁,抓住他,救救我!
无助和恐惧竟然真的让他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
陈择西猛的睁开眼,看见了彭长亭。
“陈择西!你醒了!”彭长亭来了好一会儿了,一开始见陈择西还睡着他还挺稀奇,但见他不知怎地,睡着的时候眉头紧皱,像是做噩梦了,彭长亭叫了两声,陈择西都没醒,正怀疑他生病了,想伸手去试一试额头的温度,刚伸手,就被陈择西攥住了手腕。
“你没事吧?”彭长亭关心道。
陈择西愣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彭长亭的手,这时才感觉到喉咙干涩,“我没事。”
彭长亭适时递过来一杯水,“你不会是被魇住了吧?”
“……”
陈择西听说过这种事情,似乎就是被魇住了,传说是因为神魂不稳,老家还有帮人叫魂的神婆。
“是不是读书人,你怎么还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陈择西嗤之以鼻。
“是被鬼压床了!”胡镜宇探头说了一句,“陈哥,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自我意识清晰,能听见我们说话,看见我们做事,但就是身体无法动弹,是不是这样?”
陈择西点头,“是这样没错。”
胡镜宇道:“呐,这就是被鬼压床了。”
彭长亭失笑,片刻,问胡镜宇,“那需要找个道士驱鬼吗?”
胡镜宇一本正经的说:“看陈哥需要,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难道你还兼职道士?”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人。”
陈择西和彭长亭同时说道,胡镜宇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是啊,是我认识比较靠谱的道士,三十年老道了!”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只需要喝一碗他给的神水,他再在我的额头画个符,我的病就好了。”
“我们村里的人的病都是他这样治好的。”
陈择西和彭长亭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关绒插嘴道:“那他以后死了,你们村里人生病了还去不去医院啊?”
胡镜宇忙道:“他还有徒弟啊。”
“师传徒,徒又传徒,徒徒相传,无穷无尽矣。”彭长亭摇头晃脑道。
胡镜宇竟然还点头,说:“确实如此。”
三个人都挺无语的。
胡镜宇道:“陈哥,你需要不?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内部价哦。”
陈择西拒绝了,“不了吧,我只是植物神经紊乱,应该不需要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