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西摇头,“有些时候不能,遇见突发事件的时候。”
“是吗?你还会有不执行计划的一天啊?给我看看。”彭长亭伸手。
两个人住在一起后,比之前更熟,在小客厅写作业的时候甚至不分彼此。
陈择西的计划是一叠作业本,上面顶格写着每天的日期,往下一栏又一栏,列表做的很详细。
彭长亭仔细回想了陈择西的一天,好像他确实是严格按照计划表来的,偶尔有突发事件,他会在后面注明,然后抽时间补上。
往前翻,还有刚入学那段时间的,国庆的,有些时候会有半天空白时间,比如十月十三号,那天是一整天的空白时间段,彭长亭仔细回想了国庆前后,发现那天正是陈择西送自己去医院那天。
十一月二十五号那天下午,陈择西同样消失了半天,回来后,彭长亭还送了一个自己用过的旧手机。
明明也不是没有钱买一个新手机的。
彭长亭咄一下站起来,用本子扇风,陈择西无语的看着他:“你很热吗?现在是十二月了,都开始穿毛衣和羽绒服了。”
彭长亭一顿,眼神漂移,“空调开太高了!”
“那什么,我也去看看自己的计划去!”他把计划本甩到陈择西桌子上,飞快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连陈择西在后面说话都没听清。
陈择西:“……空调没开。”
学校限制开空调的时间段,晚上是不允许开空调的,只有午休时间可以开半个小时。
其余时间统一断电,这理由也太扯了吧。
不过,响起彭长亭脸色通红像个大苹果的样子,陈择西还是没进他房间去,尽管真的很想咬一口红苹果。
“估计是太久没吃苹果了。”陈择西喃喃自语,毕竟苹果真的很好吃,“明天下午去买一点吧。”
陈择西洗漱完,彭长亭还在房间里待着,他过去敲了敲门,“彭长亭,快关灯了,你还不出来洗漱?”
彭长亭躲在被子里扭成麻花,听见陈择西的声音,从床上一跃而下,随手捞了件衣服打开门就往浴室里冲,看都不看一眼陈择西。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几分钟洗完了事,彭长亭擦干水汽,正打算穿衣服了,忽然发现自己忘记拿裤子了,而穿着进来的裤衩正躺在盆里和自来水相亲相爱,已经不能穿了。
如果他回卧室了,那只要我足够快,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回到卧室去——
彭长亭拉开浴室门,从缝隙里往外看,正对上陈择西的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彭长亭:“……”
怎么还在!
陈择西似乎看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怎么?”
彭长亭:“……”
好可恶啊!真想咬死!
陈择西似乎看出了他的怨念:“嗯?”
彭长亭关上门,破罐子破摔道:“麻烦学神帮我拿条裤子,就在卧室床上。”
陈择西没动,挑起一边眉毛:“学神?”
只可惜某人看不见,也不敢打开门,于是继续破罐子破摔,连叫几声“好哥哥”。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陈择西走进他的卧室又走出来。
陈择西:“开门。”
彭长亭开了一点点缝隙,陈择西低着头伸手递过去,冷不丁的瞟见地砖上一点残影。
砰。
彭长亭一把抽走大短裤,关上了门。
那道残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钻进陈择西的眼睛里,脑袋里,心里梦里。
他木然的回了卧室,头发都没吹就倒在床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绪像是一团乱麻,一会儿想起数学竞赛,一会儿飘向那间卧室,一会儿飘到明天买几个苹果,一会儿飘到彭长亭自如的表演,一会儿……
东一片,西一片,不成线。
沉入睡眠中时,毫无防备的陈择西拉住了浴室里伸出来的手,走进了那间浴室。
凌晨,陈择西悚然惊醒,头昏,但是□□传来的黏腻触感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梦中那团朦胧的残影似在非在。
心如擂鼓。
陈择西悄悄起了床,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快四点了,他抽了几张卫生纸擦拭干净,收拾床单和内裤抱着进了浴室,把纸团扔进垃圾桶,还欲盖弥彰的抽了几张纸盖在上面。
洗衣服的手都在抖。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
为什么是他。
自己真的太不要脸了。
该怎么办,如果他知道了……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
想到这里,衣服都快要洗不下了。
怎么能,怎么可以?
他可是彭长亭啊!
可是如果是彭长亭,好像也不怎么意外了。
陈择西认命的洗衣服,而且不敢弄出声响来,生怕吵醒了彭长亭。
开水的声音都让他一惊一乍。
陈择西过去十多年里从未如此胆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