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西有点无聊，低着头翻看照片，乔榆辞拍照技术还不错，参加表演的一班学生都有，有些是单人的，有些是多人的，还有好几张大合照。

一班报上去的节目里，因为先有话剧通过审核，后面只有一个歌唱节目通过，剩下的相声被毙了，没能通过。

好在因为人数原因，那两个原定表演相声的人也捞了两个酱油角色，在话剧表演里留下自己的身影，也不算亏。

话剧结束后，一班学生陆续回到观众席，吃东西聊天看表演。

“灯下看人美三分……我突然明白了氛围感是多么重要的事。”后排的祝燕婕说。

徐元凤看了一眼前排的陈择西深感同意，随手抬起手机拍了张侧颜照片：“这下颌线太完美了！真好看……辣条都不香了，这要是流落到论坛上，那些女生不得发疯啊。”

陈择西听见拍照的声音，转头就看见徐元凤举着手机，“拍什么？”

徐元凤有些尴尬，同时懊恼，忘记关声音了，“啊，我马上删掉。”

陈择西回过头没再说话。

徐元凤懊恼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祝燕婕说：“这样确实不好，删了吧。”

看着手机界面那张阴影分明的完美构图，徐元凤十分难过，“啊，真舍不得！太好看了！”

下手迅速，很快就删掉了，“再看一眼，我都舍不得。”

祝燕婕表示不理解。

徐元凤说：“这种建模脸……哎，你不懂。”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老师们送走半夜离开的家长和学生，又赶在校生回宿舍，查寝之后才回家……

宿舍只有陈择西一个人，他给彭长亭发了条消息，问他：“到哪里了？”

两三分钟后，彭长亭才回过来一条消息：

[三刀]：快下高速了。

彭长亭压下心里不安的感觉，手机界面上陈择西刚刚回过来一条消息：

[陈]：怎么走那么急？

彭长亭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了。

好像都不怎么对劲。

“妈，怎么这么急？”这个问题他不知道问了几遍了。

徐曼坐在副驾驶，头也没回的说：“你爸爸有急事。”

他爸彭长江在开车，从后面只能看到驾驶位左边镜子里反射的冷光。

一样的答案。

但彭长亭就是莫名的焦虑不安，仿佛站在漆黑的深渊前，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之前不是说不来吗？”彭长亭问。

徐曼说：“毕竟是你选的学校，还是要来看一眼的。”

彭长亭一喜，“妈，爸，你们不怪我了？”

徐曼答非所问：“好了，你爸在开车，不要打扰他。”

车里陷入一阵奇怪的寂静。

谁都没在开口说话。

手机又亮起，陈择西发过来一个问号。

彭长亭抖着手回复道：

[三刀]：我好像在看狂人日记。

这是什么意思？

陈择西拿着手机，第一次无法领会彭长亭的精神。

开玩笑？不太像。

隐喻？

那么他想说什么？

留校学生自负一日三餐，陈择西中午出去外面吃了一顿饭，一次性买了两天的泡面和零食。

回宿舍后一个人又回到了那种写题休息写题的状态。

放假第一天下午他就把作业写完了，剩下的时间自由发挥。

想起彭长亭昨晚的异常回复，又给他发了个消息，但是半天都没有人回复。

陈择西又给他打了个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没电了吗？不太可能。”

他不是那种必须要打通的性格，如果没有人接，他会等待别人回电话过来，但是彭长亭……

他画的漫画最新画仍然停在更新暂停那一页，下面很多互动都是在问是不是鸽了，也有些说永远等他回归……

看着那意味不明的“我好像在看狂人日记。”的回复，陈择西想到了一个可能。

彭长亭本来要在市一中的，但他为什么突然来了红阳？这很奇怪，那什么因为自己的说法陈择西根本不信，扯淡呢。

那如果是彭长亭的秘密被他父母发现了，无法接受，无法理解，他们会以为彭长亭是精神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