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除了照片还有其他的证据吗?万一、万一只是长得像呢?也许他舅舅和你爸爸是失散的亲兄弟也不一定?”
也不一定就是出轨什么的。
这个借口彭长亭自己都不信,他见过陈母,就是一个长年在农村生活的妇女,而林樟的舅舅……
“哎,这也不对啊,林樟的舅舅肯定是他姥姥姥爷的亲生儿子嘛!而你是不是也有爷爷奶奶的?那不就结了!肯定是误会!”
彭长亭左手握拳敲手掌心,“肯定是这样了!”
陈择西顿了顿,难以启齿,嘴唇翕动,半响才说出一句:
“我爸没有真正的亲戚,那些亲戚都是我妈那边的。”
彭长亭:“……”
这要是真的,这位爸爸真的很勇啊。
“我觉得,事有巧合,在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先、先另当别论吧,是吧?”彭长亭心疼的抱了抱陈择西,,承诺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陈择西,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陈择西埋首在彭长亭颈边,像鸵鸟埋进沙子里,如果可以逃避现实就好了。
“你还记不记得‘旧市街108号’?”陈择西沉溺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问道。
“记得。”彭长亭说,“那是你父亲留下的地址,你说想去看看,但一直没找到。难道林樟知道?”
陈择西牵着彭长亭往前走,“先回去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好吗?”
彭长亭亦握紧陈择西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夜风浮动云层,半弯月亮悄悄露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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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折腾了,回来洗了澡,各自看了一会儿书就睡了。
一大早上起来,陈择西先联系了林樟,吃完早饭去实验初中和林樟汇合。
林樟背着书包,神色冷凝,眼下青黑,昨晚估计没睡好,看见陈彭二人,点点头说:“走吧,我们打车过去。”
陈择西和彭长亭两个人也没睡好,倒是在红阳私立,熬夜成自然,看起来没林樟那么明显。
三个人在路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林樟坐副驾驶,陈择西和彭长亭坐后座。
司机掐灭烟头,打开排风系统,“去哪里?”
林樟道:“老街门口,二十块去不去?”
一脚油门下去,出租车飞似的滑出去,司机扫了一眼林樟,说:“行,本地人?”
林樟点点头。
看他不欲多说,司机也沉默下来,车里一片沉郁。
这司机开车跟追车似的,一路闯了七八个红路灯。
到第九个时,三个人都有点忍不住了,林樟7说:“可以开慢点吗?晕车。”
司机点头,“不早说。”
“你这样闯红绿灯没问题吗?”陈择西迟疑道。
“有什么问题,都是这样开的。”司机大叔满不在乎,“交警都不管。”
三个人都是一脸菜色。
彭长亭身体倾斜过去,凑在陈择西耳边低声说:“这几年出租司机都是一个风格,要不是太早了不好滴滴打车,林樟也不会拦出租车。”
陈择西小声说道:“如入无路啊,应该快到了。”
这话刚说话,陈择西不受控制的向前靠去,他下意识的抬手挡在彭长亭身前,一只手撑住了前排座椅,司机粗狂的声音传来:“到了啊!”
林樟早就受不住了,还没停稳就拉开了车门,飞快把二十块钱交给司机,“谢啦。”然后退到一边撑着路灯杆子吸气。
陈择西也赶紧拉着彭长亭下了车。
三个人一脸菜色,在路边缓了好一会儿。
这边的房屋都不高,有些铺路的砖石都开裂了,夹缝之间涌动着黑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大概就是曾经的旧市街了。”林樟握紧了书包带子,“二十多年前叫作旧市街,后来市场改建,这一片就叫做白羊街了,没想到二十多年这里就破烂成这样了。”
二十多年前,这三个人都还没出生。
林樟带着两人走进一条宽阔的大街。街道两侧仲满了常青树,左右两边商铺林立,左边一连串的手机店间夹杂着一处小巷,小巷地板古旧,两侧的墙壁布满泥灰,往里走顺着墙根生出些许杂草,正面看见一扇双开门,门边两侧用砖头围出半壁宽的空隙,里面填着泥土,种满了不知名的花朵,此时枝叶繁茂,花开满枝。
林樟拉了拉书包带子,“这应该就是旧市街108号了。”
看两人神色都不好,彭长亭上前敲门,半响没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