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文件带回超管所吧,我就不跟着去了。”岑远合上最后一份讯问记录,递给对面的人。
“是。”
岑远和段多安此次前来,绥港超管所的几个负责人也带上了,五部专门腾了一间会议室给他们用作临时办公,一直到深夜,才将口供材料整理完毕。
岑远出入行动部本就不需要许可,顾临溪也就没有留下人手帮忙,因此她和段多安离开时,五部上下可以说是人去楼空。
“她就不怕我把五部偷光了拿去卖?”岑远在电梯里越想越无语。
“卖了不还是要买。”
她没好气:“又不是我出钱!”
“你在酒店住吗?”段多安突兀地问。
“在,”她几乎没犹豫,“我又没地方去。”
她双手插在口袋中,拇指摩挲着空荡荡的中指,那枚戒指后来又被蓝珊送回,她再也没戴过,连同钥匙一起被锁在衣柜的最下层。
她不想再把它们弄丢了。
“其实你这回不必来,我和蓝珊就能解决。”
“闲着也是闲着。”
段多安原以为岑远亲自跑一趟绥港,是为了严歧南,但现在看来,她逃避的意味更多。她越是将痕迹都藏起来,段多安越觉得不对劲。
“别琢磨了,”岑远横了他一眼,“少干涉我的事情。这案子你怎么看?”
“口供都对得上,但有一个地方我想不通。顾临溪是跟在车队最后的,但吴斯末的同伙是从正面袭击,为什么反倒是她最先发现危险。”
“押运车里的警卫员说,当时有微弱的信号干扰,但是没有人在意。顾临溪自己也提到这点,她多次和那个电流超能力者交过手,比其他人敏锐也正常。”
“话虽如此,你记得他们出任务都会随身携带波动检测仪吗?检测仪的记录我查看过,差不多是在袭击发动时才预警,也就是说,顾临溪的反应在检测仪之前。”
岑远低头不语,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个甜筒。这个问题她也发现了,但二者的反应时间虽有先后,相差却不大,很难说明什么。
“你想,如果她和赫莱勾结,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发出警报,反而留下破绽。”
“但押运路线泄露,有人故意为之可能性很大,会不会是……”段多安顿了顿,“和总部的内鬼有关,或是他们这儿也被渗透了?”
“跟总部无关。”
段多安看她笃定否决,心知不能在外面提此事,也就闭了嘴。
“绥港行动部被渗透是有可能的,他们现在冲在最前线,危险也最大。但我更担心的是,超管所也有问题。”她抬起头,已经能看到璞悦酒店的双塔。璞悦酒店一向是他们的固定落脚处,房间早已提前安排好,一到达便有专人接待。
酒店这样热情,除了看在ADCA的面子,还因为段多安是璞悦所属的段氏集团董事长的外甥。
“我过阵子就要回宁州,你在绥港留一段时间,我把蓝珊派来,你们留意着超管所的情况。我们自己排除隐患,总比让别人插手好。”
“好。”
“女士,先生,”身着制服的女孩紧走几步迎上来,“我帮您收伞。”
“谢谢。”
段多安将滴着水的长柄伞递给服务生,岑远原本并没有正眼看她,不经意间余光一瞥,竟有些眼熟。
她转过身仔细打量,女孩亦怯生生地看着她,率先开口:“岑、岑姐姐?”
“你是黄……”
“黄永希。”
是了,是这个名字。岑远有些诧异,上一次见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她还在念书,那时她活泼得很,和眼前的人大不相同。
更令岑远惊讶的,是她还记得自己。
“你在这儿兼职?”岑远谨慎地问。
“不,我在酒店上班,我不上学了。”
“为什么,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黄永希抿了抿唇,目光闪烁:“我不想读了,反正成绩也不好。”
这跟岑远了解到的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