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提前送了快信去锦岭城,陆栩到时钱垣已在城外候着,比前阵子见着正常了不少,办事也有了以往模样。
陆栩虽说不愿放下过往,但也分的清主次,办案时仍是极力相助:“你查到什么了吗?”
钱垣点头道:“与京城失踪案不同的是,这些人有家室,但却少有人去报官,报了官的也含糊不清,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继续说道:“正常来说,报案者寻人,要知晓报案人的身份,是丈夫或是儿子,即便是刚过门的新妇也该知晓对方模样,可盘问下来,连模样都讲不清。”
陆栩问他:“报案者有几人?”
钱垣道:“六七人,隔着日子来的,老少皆有,的确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
“我是生人,又是女子,我潜进村里试试能否打探些别的。”陆栩起身要去换衣,记起洛自明,将他遇险之事告知钱垣,“或许有联系。”
陆栩混进平陇村子容易的有些蹊跷,只说是外地来的,可这村子里的人都有些过分的热情。她仅以为是风土人情有异,待了几日,也不曾与钱垣联系,有事去帮这家做做针线活,再去教谁家小孩认认字,旁人问的多,她便不语,责怪起来,她只道是性子内敛,胆子又小,少说少错。
她隔壁的张婶张迟兰家里有两个儿子,听说大儿子去当兵了,小儿子从小患有心病也做不了什么重活。她丈夫是几年前被征兵,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每日母子相伴,加上大家照顾,过得也不错。
陆栩说自己原先是京城贵胄府上的小丫鬟,得主家赏识有幸看了些书,认识些字,年岁大了,便想找个地方安稳过日子。
她愿意教张婶儿子认字,张婶儿子叫张平,张婶说只想要他平平安安就好。张平操劳少,比其他孩子白皙瘦弱些,看起来不过十五岁,他说:“到了今年秋天,便束发了,应当能多为母亲分担。”
他有时会问陆栩京城的风景,是不是比这种小地方要好很多?在京城是不是连路人都身着华贵?
陆栩道:“都一样,人都一样,哪里都有贵贱之分。”
“栩姐姐在京城是不是总被主家责罚?”张平道,“你坐久了腰有些挺不起来,应该是腰上受过伤。”
陆栩道:“你这眼力都可以当大夫了。”
张平忙摆手:“我从小便经常生病,在医馆待久了,见大夫给别人看病,记住了一些,还当不了大夫。”
陆栩之后去,给他带了不少医书,让他偷偷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是我给你的。”
“为什么?”
陆栩想了想说道:“人心难测,不是所有人都良善。”倘若有人知道从自己这里能够得到好处,前来的人便会越来越多,到那时,答应不妥,拒绝也不妥。
张平心中挣扎一番还是开口劝她离开:“栩姐姐,这里不适合你。”
陆栩觉察到不对,更是不愿走,她让张平放宽心:“我喜欢这里。”
日子又过了几天,夜里有人来敲她的门,是村东边的王玖,她道:“陆姑娘,这么晚了不应该来打扰你的,这实在是家里孩子病的厉害,别的人都走不开,这才来求你帮忙一起将孩子带到镇上去。”
陆栩看她神情芷若,应下后,回屋拿些东西,将短刀藏好跟她出了门。陆栩白日里只简单走动几家,夜里常溜出来摸清道路,王玖带的路,不是往她家去,是去更偏些的田郊。
到了一个小木屋面前,王玖将她拉近些,开门道:“我是怕孩子乱跑,这才锁门的。”
陆栩握紧刀柄,只有一个王玖,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就怕暗处藏着人。
两人进去后,王玖准备去点灯,到了门口猛地拉上门,落了锁:“陆姑娘,你好生享受。”
黑暗中有一人从后搂住她,陆栩抬手抓着他脖子一拧。
“啊!疼疼疼……”
陆栩觉着这声音熟悉:“洛自明?”
“啊?”
陆栩点了灯,洛自明衣衫不整,捂着脖子,人也不清醒,应当是被下了药。
“你怎么在这?”陆栩问他,他嘀嘀咕咕让人听不清,陆栩凑近去听。
他又将人抱着:“陆栩?这是梦吗?”
陆栩挣扎开,拿起一旁铁锹就将他打晕,桌上有茶水,她端起闻了闻,确实有问题。洛自明估计是喝了这茶才中药。
她看着地上的洛自明思索过后,还是将人扛到床上盖好,她下手克制着分寸,只是打晕了而已。陆栩吹了灯,蹲在窗下听外面的动静。约莫一个时辰后,听到脚步声近了,有两人在外小声嘟囔:“这陆栩平时看着自持,还不是遇到个男人就从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那可不行,上头哪位瞧上陆栩了,快回去传话,说这事成了。”
陆栩等人走后,不敢开灯,借着月光,想把洛自明晃醒,见没有用,倒了杯茶泼了上去。
洛自明醒来依旧迷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