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错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五条老师就总是轻易的突破亲密的社交距离,这让玉李十分没有安全感。
五条老师……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他困惑的皱皱眉,回想几次接触五条老师总是轻快像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和印象中的严厉教师不同,五条老师轻易的就能和学生打成一片,像个孩子王。
尤其是真希对五条老师的称呼……白痴眼罩男……
额!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五条老师他……实力不清楚,但性格方面好像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虽然从小到大同性异性的骚扰不断,但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人心的玉李放松下来,给一切不合理的情况做最合理的解释。
放松下来的青年语气绵软,侧身对着老师的方向,解释:“应该会有和同学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薄被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抓了抓,漂亮的眼睑微垂,鸦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美的倔强又脆弱:“不想因为我自己的缘故拖累了大家。”
额头上缠着绷带,但强大的六眼依旧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五条悟沉默片刻,突然噗呲笑了出来。
成年人爽朗的笑声毫不掩饰,玉李再次困惑。
五条悟手肘撑着床面,以半躺的姿态对玉李摆摆手,像只大招财猫:“别紧张~别紧张~,老师知道你的想法了!不过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说完,他坐直身体,即便是坐着,也高出玉李半个头的男人突然一把拽住玉李因为给痛处上药而裸露在外的白嫩小臂。
嘴角勾起稍显恶劣的笑,猛的一拉,将人甩在床上。
猝不及防之下,玉李扑在床上,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样的伤势不处理好会疼一个星期的,尤其像你这样的新手更应该学会如何处理伤势才行。”伴随男人低沉解释的请笑声,身边的位置再次下陷。
高大的男人一条大长腿垫在床面,一副即将爬上床的姿态,弯腰低头,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就拿出一小瓶浅红色的药油。
举着药油,看了看趴在床上要起身的青年,五条悟探出胳膊,将青年按进单人床榻,笑道:“sa~就让无所不能的五条老师教你怎么上药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当是夜间补课的第一课。”
语气轻快,仿佛是即将做坏事的小孩子,掩饰不住的小兴奋。
玉李:……
提到补课,五条老师确实说要帮他补习咒术相关的课程,以便他能跟上大家的进度。
可是上药这种事……
不是很喜欢被别人碰触皮肤、那会让他回想起许多恶心经历的玉李纠结的皱皱眉。
正想着,剧烈的疼痛猝不及防的传进大脑,不设防的情况下,玉李闷哼出声。
“五条老师……”玉李仰起头,难得大声抗议,然而粗粝的掌心不容置疑的按住玉李纤细的腰,属于某无良教师的轻快语调再次响起:“别动,淤青太多,不揉开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高大的男人突然俯身,矮身弯腰凑近青年白里透粉的耳垂,性感低哑的爽朗嗓音裹缠灼热的呼吸:“忍一忍,这些药可是我从硝子那里拿来的珍品,很有效的哦~”
粗粝、骨节分明的大掌攀上脊背,然后猛然用力。
玉李疼的全身轻颤,抓紧身下的被褥,将头埋进被子里,忍受这惨无人道的折磨。
……
看着床榻上因为疲惫而睡过去的青年,五条悟沉默的收回满是药油的手掌,用随身的手绢擦拭手指,最后将用了一半的药油放在床头柜上。
高大的男人大长腿交叠,随手帮床上的青年盖上被子遮盖裸露在外的春光。
他就坐在那里,看不出表情,沉默的看着床榻上的人。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海啸般奔腾涌现。
同样是如水微凉的夜晚,有一个人强硬的按住年幼的他,不顾他嚣张的叫喊,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强硬的处理他身上的伤势。
【不能闹脾气小少爷。】
【给我滚开啊你这个家伙,真的很疼唉!】
清冷的少年音迟疑了一下,老成的轻叹一口气:【不处理好的话,会疼很久的,长久的疼痛和短暂的疼痛,小少爷选择哪种。】
【……老子哪种都不想选,而且这么疼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给我下去。】
【我已经尽量轻一点下手了,小少爷应该习惯这样的训练强度才对。】
【滚啊!!!】
然后,就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杀猪一般的嚎叫。
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勾起的嘴角满是暖意,但回归现实后,嘴角的暖意消失,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冷厉。
他站起身,眼罩下的天苍之瞳深处,暗沉的波光涌动,良久,他从熟睡的青年身上收回视线,关了灯,轻轻关上房门,脚步声在木制走廊里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