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忻澜看着自己被包得十分精致的手,道:“你这是给我包了个手衣?”
喻逍漓道:“我若是给你包严实了,你到时候撑不开手又给拆了。”
“什么叫‘又’?”蒲忻澜一脸不服气地道。
喻逍漓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又就是不止一次,有很多次。”
蒲忻澜:“……”
“算了,我有话想跟你说,”蒲忻澜放弃挣扎,向屋里走去,“你跟我进来一下。”
“好,”喻逍漓应了一声,对三个徒弟道,“你们注意一下苋儿和子宴,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师尊。”
两人前后脚进了厢房,蒲忻澜看着喻逍漓关上房门后,对他道:“把手伸出来。”
喻逍漓没有怀疑,把手伸到了蒲忻澜的面前,蒲忻澜就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片刻后,蒲忻澜抬眼瞪着他道:“小王八蛋,你竟然防着我。”
蒲忻澜是想往喻逍漓的体内探灵识,却被喻逍漓挡住了。
喻逍漓师试图用微笑抵挡蒲忻澜的质问:“没有,我只是刚调完息,灵息还不稳定,怕冲撞了师兄。”
“什么狗屁借口,快点儿的,”蒲忻澜神色略有不耐地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所以不想让我知道?”
闻言,喻逍漓哭笑不得地道:“没有,师兄,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蒲忻澜紧紧握着喻逍漓的手,用分出的灵识跟他“打架”,“好吧,我确实有点担心,谁让你昨天那么奇怪,你让我亲自探探放心不就好了。”
喻逍漓任凭蒲忻澜小猫挠人似的想破开他的灵穴,他也只是微微笑着,把蒲忻澜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气人,在蒲忻澜看来甚至有点挑衅地意味,他一想到喻逍漓的灵识就在自己的体内,可对方却不让他探灵识,他就有一种被人欺负却出不了气的憋屈感。
蒲忻澜咬了咬牙,被逼无奈之下,他一把将人推到门板上,视死如归地对着喻逍漓的唇亲了上去。
喻逍漓的防线果然瞬间崩溃,蒲忻澜便一举将灵识探进他的灵脉,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强行把他的灵识弹出去。
就在蒲忻澜打算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之时,却被喻逍漓一把扣住了后脑,深深地吻了回来。
蒲忻澜:“唔?!”
喻逍漓很清楚蒲忻澜是故意为之,但他猜他的师兄一定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品性,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这双唇瓣因为主人身体尚未痊愈而微微有些冰凉,可触感却是极好的,就好像含着一块极冰之地深藏的千年古玉,温润如冰泉,直让人舍不得放开。
喻逍漓心思一深,就轻吮着探进了唇缝,对方大概也是有些许糊涂了,好一番曲意逢迎,竟就这么任他逾越了进去,他搂住了与他厮磨着人的腰,将人紧紧地按进了怀里。
他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有一天他的意中人会主动吻他。
蒲忻澜今天第二次脑子范轴把自己搭进去了,这种时候他根本无暇顾及在对方体内的灵识,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快喘不上气了,并且他每次用力喘气的声音,他都羞耻地想掘地三尺。
为什么这个以下犯上的登徒子却能这么沉着?把一件礼崩乐坏的事情干的像是在兴盛国土!
蒲忻澜自问不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所以他震惊是真的震惊,想挣脱也是真的想挣脱,毕竟他目前还是不太能那么毫无顾忌地接受喻逍漓,可这个吻却不似喻逍漓醉酒时那不顾一切的强势,而是一种探寻的小心翼翼,温柔的让人招架不住。
这次是彻底栽了。蒲忻澜迷迷糊糊地想。
不过蒲忻澜也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自我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一把推开了喻逍漓,连退几步退到了桌边,靠着桌沿微微喘着气。
“我就不该……招你……”
喻逍漓看着蒲忻澜有了血色的双唇,这双漂亮的唇瓣是真的娇嫩,他还没怎么用力,下唇瓣便破了皮,沁出了血珠。
蒲忻澜也尝到了血腥味,他舔了舔那一处伤痕,轻轻吸了口气,他不由得问道:“能看出来吗?”
喻逍漓也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道:“能。”
蒲忻澜直接气笑了:“你属狗的?”
喻逍漓无辜地道:“我没有咬你。”
“你是没有咬,你那是啃。”蒲忻澜控诉道。
这就有点冤枉人了,喻逍漓扪心自问,这一次真的真的很轻柔,他都没舍得用牙齿……但看蒲忻澜唇上的暗伤,他又百口莫辩。
喻逍漓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道:“那我和师兄,现如今算不算互通灵识?”
“算,怎么不算,”说起这个,蒲忻澜便催动了放在喻逍漓体内的灵识沿着灵脉游走,“笑屁笑。”
喻逍漓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蒲忻澜,笑着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结为道侣?”
蒲忻澜低垂着目光没有看喻逍漓,亲都亲过了,他再搞些欲拒还迎的戏码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何况,他觉得按照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他拜倒在玉灵君的长袍之下那是早晚的事,他这人面皮子薄厚全看心情,此刻他感到喻逍漓这句话问的实在是有辱斯文,所以他选择性装聋,认真地催动着灵识权当没听见。
喻逍漓走到蒲忻澜的身边,抬起手将他的一缕发丝挽至耳后,轻声问:“怎么样?”
蒲忻澜正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他的灵息,没怎么在意他的举动,或者说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而然,蒲忻澜反而没觉得有什么,他慢吞吞地摇了摇头道:“能感觉到你受过内伤,但内息还算平稳。”
“这回师兄该放心了吧。”喻逍漓的手顺着蒲忻澜的耳廓滑下,捏了捏他的耳垂。
蒲忻澜一个激灵,反手就把他的手打了过去,斥道:“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受了伤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蒲忻澜忽然抬头问。
喻逍漓的神色很坦然:“没有,师兄若是不信,便再探探。”
“你别来这一套,我修为不如你,你如果真想藏着什么,我还真探不出来。”蒲忻澜别开了脸道。
喻逍漓没有立即接话,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缠着蒲忻澜的一缕发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喻逍漓,别的事情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可以骗我,”蒲忻澜站直了身体面向喻逍漓,目光平静而悠远,“你现在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师兄也不会强求你什么,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会听着。”
喻逍漓轻轻地呼吸着,有点不敢直视蒲忻澜这样的眼神,他默然点了点头,有些话越是时日长久,就越是不敢说出口,他有些忐忑地问:“什么师兄都能接受吗?”
蒲忻澜摸着下巴,佯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这我可不敢担保,不过,若是你主动坦白,我便赐你免死金牌一块。”
“怎么样?我够大度吧?说不说?”蒲忻澜挑着眉道。
喻逍漓看着蒲忻澜,倾身将他抱进了怀里,沉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我想想怎么跟你说,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蒲忻澜感到喻逍漓是手掌隔着头发贴在他的后颈,轻缓地揉了一揉,这更让他确定,昨夜的事不是幻觉,他没有逼迫别人的习惯,所以他还是希望喻逍漓能主动告诉他。
“嗯。”蒲忻澜应了声,抬起胳膊环住了喻逍漓的腰身。
喻逍漓的心沉沉地跳动了起来,这一瞬间他只觉自己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只是他还没有开始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下一刻他就被蒲忻澜推开了。
“你的内息真是比过年的烟火还热闹。”蒲忻澜红着脸出了房门。
虽然今天被师兄推开了两次,但喻逍漓仍然很高兴。
“我们还是去找找岑子宴吧,”蒲忻澜又转回厢房,从床边摸了根发带,“我还是不太放心。”
蒲忻澜把发带咬在嘴里,抬起双手拢起了长发,他见喻逍漓一直不吭声,便含糊道:“发什么呆,听见没有?”
喻逍漓轻咳了一声,从蒲忻澜身上移开目光,道:“好。”
蒲忻澜利落地束好长发,而后将衣袍穿戴整齐,便随着喻逍漓出门去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的小徒弟?”蒲忻澜问。
喻逍漓将蒲忻澜拉上渡虹,飞到了半空中,道:“只要他肯认错,一切都好说。”
“我一定要站你前面吗,像平常一样站你后面不好吗?”蒲忻澜转过身想跨到喻逍漓后面去。
喻逍漓按住蒲忻澜的腰,把他推回了原位:“没事,你又不挡路。”
蒲忻澜一把抓住喻逍漓不安分的手,并自以为很有威慑力地用力攥了一下,道:“这是挡不挡路的问题吗?我怎么感觉你在指桑骂槐?”
喻逍漓笑了笑,垂眸看着他道:“这样我一眼就能看到你。”
蒲忻澜当然知道喻逍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有点不自在,谁家正经师兄这么御剑的,他道:“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我本来就不怕,”喻逍漓道,“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与我无关。”
“只要师兄好好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
蒲忻澜被喻逍漓这么直白的话语说的心头一软,他回正了身子,说:“你今天嘴上抹蜜了,说话这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