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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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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宴!住手!”

喻逍漓不知何时渡过了两界之间的长河,此时赫然出现在了高台之上,他手握渡虹,剑尖直指岑子宴,冰冷的眼神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即便是三天前与岑子宴争锋相对,喻逍漓也没有对岑子宴拔过剑,他一直心存一丝侥幸,认为岑子宴不会把事情做绝,然而看到岑子宴如今所做的一切,他再难忍让,只能选择与自己的小徒儿刀剑相向。

蒲忻澜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向了立在高台之边挺拔的身影,他呼了一口气道:“逍漓,你走吧……”

喻逍漓心乱如麻地道:“师兄!”

岑子宴站到了蒲忻澜的面前,挡住了喻逍漓的视线,他冷冷地道:“师尊,这里不是仙修宾客的席位,您越界了。”

喻逍漓眉心一凛,并不跟他废话,挥剑便斩向运转着的阵法,岑子宴一把抽出沧漫,提剑劈开了渡虹的剑气。

“师尊,当初您救下师伯,是好心,如今您若阻止师伯解开禁制,那便是自私。”岑子宴语气刻薄地道。

喻逍漓一个闪身冲向前去,被岑子宴横剑拦住了去路,两剑相接顿时迸出了一阵强光,两人互不相让,转瞬在高台上打了起来。

“孽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会害死他的!快给我住手!”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破了禁术,您和师伯便都自由了!”

高台之上的异动引得长河两岸一片哗然,不仅河对岸的仙修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魔族一众都不清楚自家魔尊在做什么。只是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抢亲,这抢的还不是普通的亲!这抢的还是魔尊的亲!这抢亲之人还是名扬四海的仙山玉灵君!

这下热闹可闹大发了!

出于人爱看热闹的本性,有几个仙修便在河中央丢了个扩音阵,想要借此听清对面群魔乱舞之外的声音,但魔族一众便不乐意了,二话不说就把扩音阵戳散了,仙修们也不计较,转手却又丢了几个阵,魔族一众权当是挑衅,对面丢几个他们便戳几个,他们戳几个对面便丢更多,一时之间,仙魔双方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杠起来了,有来有往的不亦乐乎,完全忘了放阵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不过高台之上纷乱的灵光剑影和魔族一众的虎视眈眈,还是让仙门众人起了戒备之心,他们本就怀疑魔族大张旗鼓地举办婚宴目的不纯,尤其是在看到高台之上发难的人是玉灵君,更让他们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只是虽有芙蓉仙岛东海岸一事在前,但众人一直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因而他们也只能继续观望,并没有轻举妄动。

随着阵法运转的加深,禁术所系双方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喻逍漓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那层联系来自内府深处,紧紧地裹缠在他的灵根上,因此阵法的每一次撕扯加注在蒲忻澜身上的伤痛,也会原封不动地中伤他的内府。

不过片刻工夫,喻逍漓便快要握不住剑了,岑子宴一道凌厉的剑气劈斩而来,他没能挡住,那道剑气便直直地掼在了他的胸前,深深地撞出了一道长而窄的裂口,鲜血汩汩直流,他在高台上滚了几圈险险地用剑撑住了身体,才没有就此滚下高台。

蒲忻澜看到了这一幕,气急攻心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哑着嗓子道:“岑子宴,他是你师尊!”

岑子宴也没想到会伤到喻逍漓,他退回到阵边半跪在地,看着蒲忻澜温和地道:“对不起,是我失手错伤了师尊,事后我会道歉的……师伯,你不要生气,你再忍耐一下,只要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好不好?”

蒲忻澜看向高台边的喻逍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逍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再因我受伤……对不起……”

“师兄……”喻逍漓想站起来,但阵法源源不断的冲击让他根本无力起身。

“你走吧,就当是我……不要你了。”

喻逍漓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蒲忻澜,声音都在颤抖:“什么……你说什么……哥……”

“师尊,我不想伤您,请您先行离开,事后我定会负荆请罪。”岑子宴起身对高台下的守卫使了一个眼色。

喻逍漓撑着剑站了起来,他单手结印震开了那些围上来的魔兵,盯着岑子宴道:“孽障,你可知禁术之所以为禁术,就是因为它根本无解!”

“你若强行破禁,会害死你师伯的!”

岑子宴争辩道:“师尊不要危言耸听!你说它无解只是因为你不想放手,现在阿澜已是我的道侣,我的阵法自会保阿澜周全!”

“请你离开!”

“执迷不悟——”

喻逍漓双手结印,渡虹随之悬在了半空中,他掌心相对,拉开法印的同时,数不清的剑影瞬间成网,铺天盖地地就朝阵法倾轧而去!

与此同时,江意迟四人也渡过了长河,直向高台奔去,高台下的魔兵见状顿时蜂拥而上,拦住了四人的去路,河对岸的仙山一众更是在喻逍漓受伤的那一刻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御风而起强渡长河,魔族一众闻风而动立刻群起而攻之,这般待客之道让在场的仙修们都坐不住了,管他事出有因还是平白无故,反正自古以来仙魔势不两立,直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火都拱到这种程度了,不打上一架实在说不过去!

不到片刻工夫,就见名为“楚河汉界”的长河遽然成了仙魔战场,好端端的一场婚宴猝然打起了群架,还是没有缘由的那种,连宣战约战布置战场的工夫都省了,整个场面像极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骨子里带出来的世仇都不需要正儿八经地结怨,味儿不对就得咬两口,问就是正邪两派水火难容!

高台之上,蒲忻澜看着徒然混乱起来的场面,只感到滑稽又荒诞,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一切也要算到他头上吗?

身体的疼痛快要到极限了,他弓着脊背,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地,鲜血已经浸透厚重的婚服从他的指缝间漫出,顺着手背淌进了衣袖中,他的五指死死地扣着地面,因太过用力指甲间都渗出了血迹,即便如此他一声也没喊,他咬破了唇也只是把血往肚子里咽,冷汗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晕散在了从袖管滴落的鲜血中。

受阵法所累,喻逍漓所有的法力都受到了压制,岑子宴轻而易举地便破开了他的剑网,他内息紊乱,被自己失控的剑气弹开了数十尺!

喻逍漓单膝跪在地上,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倒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是岑子宴的对手,别说破阵了,他连阵法都靠近不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与蒲忻澜的联系越来越微弱,他当年维系禁术的灵息却如涓涓细流一般回流到了他的内府,而此刻的阵中人,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岑子宴!你不要再冥顽不灵了!你回头看看他!”喻逍漓声嘶力竭地低吼道。

岑子宴回头看向了佝偻着身躯、颤抖不止的蒲忻澜,他紧皱着眉头半跪在阵法边沿,唤道:“阿澜,阿澜,你可还好?”

直到此时,岑子宴还坚信着阵法可以平安解除禁术,可从蒲忻澜颈间滑出的吊坠却让他瞳孔骤缩——大婚前他亲手为蒲忻澜戴上的月牙琥珀,碎了。

这枚他用血滴子炼制而成的护身符,在为主人挡下致命的伤害后支离破碎,那根红绳也因此断裂,随着月牙琥珀的碎片“叮咛”一声跌落进了血泊之中,激起了一朵小巧玲珑的血花。

岑子宴终于明白,这个他亲手落下的阵法,正在一点一点吞噬他所爱之人的生命。

他抬手便要毁了这阵法,阵中人忽然坐了起来,沾满鲜血的双手快速地翻掌结印,一瞬之间高台上所有的人和物皆被乍然暴起的阵法掀下了高台!

“阿澜?!”

这时林邶柘从一众魔兵中蹚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被徒弟接住的喻逍漓,举剑便斩向高台上的阵法,却被阵法爆开的灵力挡了回去,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对着盘坐在阵心的人道:“蒲忻澜!你疯了!你不想活了吗?!”

蒲忻澜看向了林邶柘,一双眼睛里满是悲恸,可他的语气却异常的平静:“你们都说我是逍漓的负累,所以都心疼逍漓,可你们不知道……”

“我比你们更心疼他。”

“不……不要……师兄!!!”喻逍漓挣开了几个徒弟的搀扶,想要冲上高台,却被阵法挡在了外面,“不可以,哥,不要,求你了!哥——!”

几人尝试着想要破阵,却发现蒲忻澜将自己融进了阵心里,若直接破阵,蒲忻澜也会随着阵法灰飞烟灭,可若不破阵,蒲忻澜一样会被阵法磨灭。

这惶然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对不起,师伯,是我错了!你快停下吧!我不逼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出来好不好!我真的错了!师伯!”岑子宴撕心裂肺地道,他一次次地跃上高台,又一次次地被弹了回去,他所有的修为在这一个并不高明的阵法中形同虚设,他还是像十五年前一样无能。

这一次,是他亲手把他送上绝路的,蒲忻澜明明已经问过他很多次,是他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子宴,我不怪你……”蒲忻澜咳了几口血出来,“这一切……本该如此。”

高台下的群魔忽然开始欢呼起来——

“原来魔尊大人成婚是这个意思!”

“魔尊大人在成婚当日亲手杀了魔尊夫人!”

“魔尊大人对自己也太狠了!”

“只有对自己心狠的人才配做王者!”

“王者威武!魔尊大人威武!”

“魔尊大人千秋万岁!”

高台下呐喊雀跃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欢呼着他的死亡。

他又一次在万千人的注目下走向生命的垂暮,他笑了一声,虽然心口疼痛难忍,他却感到了解脱一般的轻松,他再一次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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