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有事外出,并不在玉京台;钟离先生也访友去了,不在养生堂;凝光和夜兰翻遍典籍和资料也无所得,对这食岩之猫一点头绪都没有。
屋漏偏逢连夜雨,凝光注意到,小猫开始消瘦了,尽管她和它心照不宣,创造各种“巧合”投喂,但明显小猫用餐急迫了很多,有几次都被她瞥到了身影。
正当她忧愁之际,突然发现,属下送来作为样品的原矿少了半盒子,与之相对,梳妆台上又多出一块光华熠熠的宝石。
凝光明白了。翌日,她请来了璃月内主营矿产交易的大商人,还就飞云商会最近的大宗交易多问了几句。
没多久,夜兰就报来了璃月港内“貔貅现世,摩拉虽不再,璃月却物华仍盛”的传闻。
——对于岩王帝君陨落后的商业信心重塑,也是好事呢。毕竟商人,可是最迷信的一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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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有点苦恼。
无他。
最近家里那位“貔貅”大人,似乎有点太能吃了。
对于父亲去一趟玉京台,回来家里就有祥瑞显灵,他不是没有猜测的;在貔貅之说甚嚣尘上,还没有有权部门过问之后,他就更确定了一些事。
但是,怎么说呢,资产增值当然是好事啦,但每种商品自有其供求关系,能消费得起极品宝石的人有限得很,大部分生产建设消耗的还是一般品质的矿石,貔貅大人再不住嘴,他们飞云商会供货就要出问题了。
幸好,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日,他与行云说笑间提到了胡桃,“往生堂”三个字顺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眼睛亮了。
“最近异动频发,采矿困难,幸好我们有神兽眷顾,矿石品类齐全,供货无碍。可惜往生堂不大走运,他们一向注重仪轨,仪式必需的稀有矿石却供不应求,难为他们几倍几十倍加量采购,能用的却挑不出多少,胡桃堂主开朗如旧,但作为朋友,还是不由替她担心啊。”
行秋偶遇主管仓储的大管事,闲聊中如是提起。
一周后,他听到大管事的年轻助手和同事嘟囔:
“最近貔貅大人显灵得少了,难道是我们久未补货,讨不上它老人家的欢心了?不过我看大管事也没有忧愁的样子,反而还像松了口气,真是奇怪。”
行秋悄悄牵起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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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闹闹闹鬼了!”
年轻的仪倌刚踏进房门,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抱住前辈的大腿不放。
“光天白日的,哪来的鬼,你小子入行的时候标榜自己从小胆大,我看全是虚言。”
前辈一边数落着,一边扒开了他的手,进到存放仪式用品的房间里。
“这……”
他瞠目结舌。
台面上,原本悉心准备却无奈只能算作勉强够格的石制法器不翼而飞,只剩下几块同种类却高品相的矿石光彩夺目地躺在原位。
“这……难道是亡者不满了?”
“或许并非如此……”又一位听到动静路过来看的年长仪倌迈步进来,“你难道不曾听说最近关于瑞兽的传闻?”
“可是……瑞兽贵足难道不会忌讳我等之处吗?
“说什么呢?”胡桃跳得高高,双手撑上一左一右两位下属得肩膀,越过他们往台面上看去,“我们往生堂维护阴阳平衡之道,是再重要的地方没有了,瑞兽怎么会忌讳呢?何况,既是瑞兽,更是百无禁忌才对!”
“如此……此事,我们就放任不管了?”
“当然不能。”胡桃笑起来,梅花瞳映着日光格外火红明亮,“貔貅大人厚赐,我们当然不能失礼,要当面隆重感谢才行。”
有心算无心。
数日后,瑟瑟被往生堂堂主带领着一众仪倌围在了墙角。
“什么啊,又没逮着。”还对“闹鬼”犹存顾念的年轻仪倌从人墙后冒出头,大出一口气,“原来就是只猫啊,长得还挺好看的,毛色看着也黄得发金,挺像传闻里的貔貅哈哈……咱们逮了这么久都没逮着,你们真的确定是貔貅吗?怕不还是我猜的……”
胡桃听了这话,自信地抱胸一笑。
“小方,此话不然哦……你也入行数月了,对鬼神之说也不该陌生了,怎么还辨别不明,太迟钝啦,都看到本尊了,还觉得是闹鬼吗?”
“闹鬼?“
一道沉稳的语声在门边响起。
“钟离先生回来啦!哈哈哈…是个误会,是我胆子太小了。”青年讪笑着挠头,让出了位置,“我们在找貔貅,结果找到的,你看,不过是只小猫哈哈哈……”
瑟瑟的视线也随众人往门外看去——
鸢肩公子二十余。
来人颜容俊美,举止文雅,声音温和醇厚。
然而,瑟瑟猫的直觉觉到了迫人的气势,她不禁向角落内贴得更紧,一身绒毛作势要炸。
“等等,这猫炸毛了,还……还流口水了?!“
顺着钟离目光往回看的青年又咋呼起来。
她霎时杏核眼更大更圆,瞳孔更尖锐,羞愤地“猫嗷——“一声。
猫也不想啊,但猫控制不住啊——
这位钟离先生的气势太强了,太强的威慑,还有太强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