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
韦沅无语地看着又走神了的齐玉,鼓了鼓脸。
他可怜兮兮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少年:“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我说的事情真的很无聊吗?”
连听都听不进去。
齐玉连忙摇摇头:”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用!不用说对不起。”韦沅现在听到齐玉道歉就应激,一应激就想到那些让他喘不过气的画面。
他不要齐玉道歉,他只想要齐玉开心。
齐玉没想到韦沅这么激动,被吓了一下,缓过来才慢慢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韦沅注意着齐玉的神色,“就是二皇子前天逛花楼被左御史撞上了,今天一早就被那个老古板给参了,听我哥说二皇子被骂的可惨了。”
“而且二皇子还被陛下罚了俸禄。”
虽说二皇子也不靠那点儿俸禄过活,但二皇子被罚了这件事让韦沅挺高兴的。
韦家作为先皇后的外家当然是属于太子一脉的,现在的皇帝一共四个儿子,其中太子和四皇子都是先皇后的孩子,二皇子齐硕是贵妃的孩子,他的母族是左相府,三皇子齐连是丽嫔的孩子,不过丽嫔的母家不显,只是胡州郡守,能够生下三皇子也是因为意外加运气好。
韦沅也只是一次偶然偷听到的,好像是一位妃子想用些腌臜手段算计皇帝,可惜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便宜了当时还是美人的丽嫔。那位妃子在皇帝查清楚真相之后悄无声息地病亡了,而丽嫔也在那次事情中幸运地怀上了三皇子,被晋为嫔了。
三皇子在几个皇子中不显眼,不像太子那样备受重视,也不像四皇子那样被不喜,同样也不同于二皇子母家显赫,就特别少言老实。说实话,有时候在宴会上遇上三皇子,一个不留神韦沅就把人给忽略了。
除此之外,就还有二位公主齐悦和齐薇,分别是德妃和淑妃所生了。
二皇子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韦家一直都知道,所以韦家跟二皇子以及二皇子身后的王家不太对头。
韦沅也不喜欢二皇子和王家人,趾高气扬的模样看着就讨厌,因此听到二皇子被罚了,还是因为逛花楼被参了,他忍不住幸灾乐祸。
“是吗?”齐玉没找出韦沅高兴的点在哪儿,只是附和着他的话,跟着笑了笑。
齐玉跟齐硕关系不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齐硕看不惯他,爱对他冷嘲热讽。说什么他比不上太子,同样是皇后的孩子,他和太子的待遇完全不同。
齐玉不理解齐硕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跟他说这些话,阴阳怪气的模样看得齐玉不喜。
他本来就比不上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那么优秀,他怎么比得上呢。
齐玉很清楚这件事。
至于陛下对他和对太子殿下的态度不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和太子殿下又不一样。
太子殿下那么优秀,跟他这个害死娘亲的罪魁祸首不一样。
韦沅:“是啊,听说当时二皇子的脸色特难看。”
韦沅身上没有官职,没有上朝的资格,这些都是他从他哥哥那里听来的,
当然,韦家的人也不会没事儿在韦沅面前提这些,二皇子被参这事是韦沅“不小心”听到的。自己添了些色讲给齐玉听。
“阿玉,你这样整日待在府里不会无聊吗?”讲完了二皇子的事情,韦沅喝了一大口水,问着。
齐玉不爱出门,韦沅也想像杨凛那样哄着人多出去走走,可惜他不是杨凛,废了不少劲儿也没把人劝出去几次。
韦沅看着整日待在小楼里的人,头疼地抓抓脑袋。
杨凛那家伙是怎么做到把阿玉哄出去的?他原以为不难的事情,真到自己来做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齐玉被他问得奇怪,摇了摇头:“不会,你觉得无聊吗?”
想来也正常,韦沅本来也不是个静得下来的性子,整日陪他倒在小楼里觉得无聊也很正常。
他想了想,道:“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玩,可以去寻柳庭他们一起玩。”他记得韦沅和柳庭的关系好,而且柳庭和李铎他们也不一样。
柳庭与他虽不亲近,却也不像李铎他们那样,以前也曾为他解过几次围。
“我没觉得无聊。”韦沅说,“和阿玉待在一起我很开心的。”
韦沅说的也是自己的真心话,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可以看出齐玉对他的态度也是有所松动,即便不像过去那样,也不像之前那样了。
韦沅知道自己很卑鄙,他利用了齐玉的软心肠。
他以后会对齐玉很好的,不会跟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而不考虑齐玉的想法。
韦沅抬眼看了下齐玉。
他发现齐玉其实长的很好看的。
齐玉皮肤生得白净,生了一双微圆的眼睛,唇瓣红润,因为是在自己府中,没那么多讲究,黑色的发丝只是用发带松松地束了下,穿了件柳叶青的衣服。
像玉一样。
韦沅盯着齐玉,脑子里生起这个念头。
齐玉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转头看见韦沅的杯子已经空了,拿起茶壶给他又倒了一杯。
韦沅道了一声谢:“阿玉,西城那边过几日有大集,你要不要跟……”
韦沅的话没说完就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
“阿玉,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束了马尾的少年一袭深色的窄袖劲装,怀里抱了一堆开得正好的花,就是脸上的笑容在进来后发现坐在齐玉对面的韦沅时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换成了嫌弃。
“啧,你也在啊。”
韦沅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也在,他凭什么不能在,这是皇子府,又不是镇国公府,他来这里难不成还要他杨凛同意不错。
“直接闯进来,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子府的主人呢。
韦沅哼了一声。
一点儿客人样都没有。
韦沅的抱怨显然没啥用,在场另外两个人,一个根本没把他放进眼里,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看见杨凛眼睛都亮了,根本没有注意听韦沅的话。
韦沅看着齐玉的反应心里发酸。
他知道齐玉和杨凛关系好,可齐玉这欣喜反应他见一次就难过一次,以前跟齐玉最好的明明是他的。
每次看见齐玉和杨凛那样亲近的模样他都后悔。
后悔自己的好面子,后悔自己那天脱口而出的话,后悔自己的自以为是。
杨凛嘴里“切”了一声,大步走过来,一屁股在齐玉旁边坐下,把手里的花往齐玉手里一塞。
“要你管,就我跟阿玉都关系,用不着通报。”杨凛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是吧?阿玉,花喜不喜欢,这可是我特地跑樊岭家弄来的。”
樊岭的母亲安平郡主爱花,种了满院子的花,各种各样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