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喂喂,够了吧,死光了哦。”
“咦,没听见我讲话吗?”
他嘟囔着嘴,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没完。
男人的心早已经被蒙蔽,无法听见声音。
飞段扛着血腥三月镰,皮靴踩过粘稠的血液,留下一串串血色脚印。
“现在就剩我们了,快点想办法杀了我啊?”
他裂开笑容,紫色的眼眸越发深沉。
“在血与暗的深渊里,我们在沦陷。”
飞段是疯狂、自大、狂妄于一体的家伙。
他喜欢杀戮;他没有怜悯之心。
…
环顾四周,仅有他们两人站立着。
随即,男人扑通一声跌坐在血泊中,卸去了全身力气。
“我…是恶魔…”
“希莎…黛尔娜…我的孩子—”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失去了什么。
他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妻子温柔贤惠、女儿聪明开朗。
明明过几天他就可以挽上女儿的手臂,亲手将她的手送到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手中。
“是你!你杀了她们!”
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在他陷入杀戮的时候。
明明她们就算遭遇不幸,也可以活下来的…
是他的愚蠢害死了她们。
“我不是说了加入你们吗…为什么!为什么?”
“喔…虽然没太听懂,但这应该是质问的意思吧…”飞段拄着三刃镰刀,疑惑的挠了挠自己的脸庞。
“我说,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尤弥尔?”他学了一下那个语调,随即缓缓道:“你是异教徒吧。”
就像他总是口头说着邪神大人邪神大人一样。
尤弥尔尤弥尔的,也是一个神吗?
只是,这个词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见过来着…
没有回想起,飞段索性不再想到底是在哪里听过了。
“这可不行哦,加入了邪神教,怎么能再信仰其他人呢?”飞段残忍的笑着,“更何况,我们的教义可是要杀光身边的所有人。”
邪神教。
怎么可能是救赎啊?
“啊…”男人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嘶哑。
“啊啊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逐渐破音。
“我要…杀了你!”他怒目圆瞪,手中紧握早已不再锋利的匕首,不顾一切的向着飞段的方向冲去。
“喂,这里可不是声音越大越厉害的地方,叫的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飞段抱怨的话刚刚说出,下一刻就轻而易举的用三段镰死死的卡住匕首。
那是说不出来的讽刺和嘲笑。
刀刃已经钝了的匕首被削成两半,一个刚刚杀死了许多人的男人跌坐在地,哭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哭的真丑啊,你在干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要去死吗?”
“我不想…不想死,我想活,我想活着!”
“哈哈,真是抱歉,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
在治安队与士兵们一同赶到时,小巷的血腥味已经难以掩盖。
血色凝聚成山,难以被攀越。
“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