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收集——博古架:锉刀,面罩,汤锅,带有提示的羊皮纸,抽屉钥匙,残破的册子本;已消失:带有斗笠图案的木牌;使用中:底面柔软的旧皮鞋,锯子*
*玩家I位置——唯一可以移动的马车旁;失忆者——墙背后的空间*
白舞姬停下脚步,看着被花海簇拥的男爵的灵魂。
他垂下眼睫。——是的。鸠奈斯男爵,本来就是鸢尾花庄园的主人啊。
我一开始就该猜到他的心绪——
最初进入结界的时候,白舞姬就已经见到这些花朵了。
他被关在一间漆黑的房屋里。破败而逼仄,像是夹在屋墙中的一座暗阁。白舞姬通过触感,发现屋里储存着许多种子,以及泥土,和层层叠叠摞在一起的花盆。
他要做的,似乎是将种子埋入土壤,再浇水。
(不过,不是抓住雾气像挤橘子那样挤出水来。这是白色舞姬瞎编的,房屋里备有浇花的清水。)每当安顿好一颗种子,那只花盆就散发出一丝光亮。房间也随着光芒扩散而延伸,褪去阴霾,舞姬于是看到,他周围的空间一点点蜕变得华美。
那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宽阔府邸。只可惜,白舞姬为了救下男爵,打破墙壁从房屋中逃走了。如果将所有花盆都点亮,他看到的,大概是一座灿若星河的宏大楼宇吧。
现在想来,那些种下的种子,就是鸢尾。
舞姬眼中闪过一丝雪色:
而阴翳下的暗阁,正是落魄的鸠奈斯庄园。男爵想恢复它的荣光,让家族在绽放的鸢尾中重生。
——你背负着这个夙愿,也为了它,
愿意做出任何事情吗?——
就在这时,一袭狂风卷过,将高挑的舞姬吹动得微微歪斜。他向一旁退去,睁开眼睛,赫然看见成片的鸢尾竟拦腰倾覆下来。
有什么东西袭击了这些花朵。深褐色,扭曲而尖锐,像是针一样穿透了修长的花茎。
白舞姬定定望着那些物件:
是——竹子?
一根根蜿蜒的竹子,竟从无形中长出,纵横交错着刺穿了花朵。
就像那些鸢尾一样,竹子也被放大得远远高过人头。破碎的花朵带着竹节坠下来。白舞姬旋身避开,疾风中,瞥见削尖的竹筒擦过自己的长发。
他背着人面灌木,在凌乱花瓣中翻飞:
——鸠奈斯男爵惧怕竹子?
有什么挥之不去的阴影吗——
白舞姬来到倾覆的层层花茎之下,他四处寻找着,忽然,在冰冷凋零的叶片中,看见一丝微乎其微的深绿光色。
舞姬一顿。
那是另一颗玻璃球,幽暗得濒临熄灭。
又一个被结界囚禁的灵魂。
舞姬走上前想要看清。然而这时,一片鸢尾花倾倒,插//|在花叶上的竹子像雨水一样落下来。
“唰唰”!!
巨大的竹节钉入落叶中,将白舞姬四面围困住。他用手臂撞开竹子,可是肩上血流淌出,已经无法再用力了。
坠落的竹片将舞姬步步逼退。似乎已经无路可逃。白舞姬咬住嘴唇,忽然,十分内敛地挑起嘴角。
“要让我动用武器吗?”
他眼里光色一闪。别在身后的手,忽然从背上的灌木摘下几枚叶片。
白舞姬翻腕飞出叶片。叶子划破半空,竟像是某种极致纤薄的刀片,轻微触碰的刹那,巨大的竹节全都软软断裂开。
轻柔得甚至听不到撞击声。仿佛太过锋利,来不及与之相击,就破碎了。
空气里,瞬时被无数碎片充满,在交错的风中织出美丽的幻划线。白舞姬露出一丝微笑,那是他脸上,显露出的最接近邪魅的笑。
“我的刀。”
乱舞的碎叶里,白舞姬快步走向方才那颗玻璃球。它被埋没在枯枝中,昏暗的光色似乎显示出被囚禁之人的虚弱。
舞姬伸出手,小心拂开堆积的落叶与泥土。可就在这时,他看到玻璃球下竟还掩藏着另外半颗球体,剧烈闪动,透出其中无比清晰的半张脸庞。
只有一半。似乎没能完全被结界摄取。
半球中的脸那样年轻,迷茫却无比急迫,张开嘴像是在呼喊着。
白舞姬凝望着他。——是因为与失踪案无关,却被错误地吸入结界里,导致灵魂并不完整吗。
也因此记忆缺失,忘掉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
他微微沉眉:
……既然无关,又为什么这样心痛呼唤,深深地沉浸在结界呢……
你也在追寻着什么,不是吗。
》》》
月夜的房屋里。鸠奈斯男爵搜寻着马车,在车轮附近发现了两行文字。
“La’ch hid inside”
“Get rust rem’ver within”
按照提示,他需要锯开马车,找出藏在其中的插销和除锈剂。而无比诡谲的是,男爵在上一间密室里,恰好就得到了一把锯子。
那种冥冥中被掌控的感觉,又出现了。
静默的房间里,“滴答”“滴答”的钟声异常震人心魄。鸠奈斯男爵看了眼发条钟:“该死,怎么过得这样快?
“连休息一刻也不行吗?!”
他咬紧牙关,战栗着靠近车轮辐条。
——竟然真的要锯开马车……——
这一路上,男爵曾无数次想毁坏物品发泄怒火。而现在,予他利刃,让他以任务的名义划破马车,鸠奈斯男爵却反而感到一种心悸。
他吸了口气,猛地拉动锯条。一片蒙蒙的木屑瞬时飘浮起来。
“啊!咳咳——”
鸠奈斯男爵被呛得咳嗽几声。他厌恶地抹掉满脸木屑,可是突然间,男爵想起了一件物品:
“等等,我记得——我还搜集过一只面罩?
“不正是用来遮挡碎屑的吗?!”
男爵心里一震。立刻召出博古架,取出格栏上存放已久的面罩。
“对,有几样物件,直到现在还没有使用过——”
他看着博古架,清点起其中陈列的物品。不久前拿到的册子本。汤锅。羊皮纸。还有放在面罩旁,几乎被遗忘的一把锉刀。
——锉刀……——
男爵愣了愣。他望了眼车轮上崎岖的锯痕,取出锉刀,试探地打磨起来。
出乎意料地趁手。粗糙的痕迹很快变得平滑。
鸠奈斯男爵一阵恍惚。他记得,自己好几次试图利用锉刀,比如刺破墙壁,或撬开门锁,但都没有真正起作用。
“原来也是用在马车上……”
这时,失忆者也喃喃地发出声音:
“啊,锉刀和面罩?……
“这两件物品,也和三重密码门有关吗?”
鸠奈斯男爵否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