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婆迟疑一下,终于说:“老游和老高结婚以后,她别提多高兴了。你想呀虽然又能上户口又能大城市里安家有了依靠,住上了楼房,她能不乐吗!不过,只有一样不妥……,她说别看老头六十多岁了,可在两口子那件事上太贪多,没完没了,叫她受不了。她有糖尿病,在那件事一点心思都没有可是又没法子。这种事她不能对别人讲,再说住大楼也不兴串门扯闲篇儿,她只能对我说。”
陆千骏心里又是一动,忙问:“老头往家里领过别的女人没有?”
宋阿婆一怔,犹豫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咱可没见过,不能瞎说……”
陶主任催促:“瞎,有啥你就说呗!”
“我说的还少吗?拿不准的事,咱可不能乱放炮。”
陆千骏和安娅霏都看出,宋阿婆在回避问题,没把话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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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道不平,挂满尘土的个体长途汽车颠簸着行驶,车厢里的乘客一个个像醉汉似的东摇西晃。坐在里座的安娅霏的身体不时就压向陆千骏那一面,可是陆千骏每次都有意避开,弄得她怪不好意思。
“你这人……留点缓冲地带!”安娅霏低声嘟囔。陆千骏一笑:“我要不躲让人看见还不得误会呀?现在你我是奉松哥之名去查案的。”
安娅霏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把头转向前面的司机:“师傅,到会仙山还有多远?”
“快啦,再有半个小时准到。”司机没回头,躲着前面的一辆牛车。车上坐着俩便衣公安,他心里笃定多了,起码那几个常坐车不买票的嘎屁小子不敢炸翅。
安娅霏下意识地摸摸左上衣兜,兜里装着个重要的东西,很小,硬硬的。她和陆千骏结伴此行与这个小东西有关。
陆千骏和安娅霏要在会仙山小镇下车还要走十多里路,到一个叫土甸村的村子。这是为了查找小凌河碎尸案的被害人身源——
由于犯罪分子在分尸时严重毁容,给鉴定工作增加了难度。但是这难不住法医,他们在尸体中提取了3根长28厘米的头发还提取了尸体血细胞,做性染色体检验从中检出了女性染色体确定被害人是女性。犯罪分子剪去被害人的头发,显然是为了掩盖她的性别。检验肱骨髓,推断被害人年龄是30左右岁;测定四肢骨长度和脚的大小,推断被害人身高1.66米左右,扁平足,穿38号鞋,体形稍胖。
法医们为慎重起见,在开会商讨以后又作出如下判断:死者下颌和颈前及背部肌肉有黑色斑迹,牙龈呈玫瑰红色,认定是被掐死后分尸,死亡时间在3天左右;尸块没有砍痕,从骨关节分解,认定犯罪分子是用比较锋利的单面刃刀分尸;从皮肤看,死者可能是农村妇女;罪犯在毁容时把双耳也割掉了,分析被害人耳朵上可能有比较独特的特征。
最引起专家和法医们注意的是被害人有齿疾,右下颌第四枚和第五枚牙镶的是白色合金牙套和塑料假牙。
安娅霏称自己是“革命的一块砖”,在法医室里哪用哪到。勘查完高家房间后她又关注起小凌河碎尸案的鉴定来。她带着那个合金牙套请教母校一位著名牙科教授,教授鉴定说:工艺简陋,技术粗劣,极有可能是农村牙医镶嵌的。教授还说牙科医生做牙的手法不尽相同,谁做的活儿谁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