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他们在继续勘查现场之前,郑劲松先向同志们传达了老队长的意见。他高腔大嗓地说:“由于足迹模糊不清,老队长只能认定凶犯穿一双重庆某皮鞋厂生产的翻毛皮鞋。对凶犯的年龄、身高、体重和步幅特征,都无法进行推断。不过从沙发上并排两个压印,墙上喷溅血痕低,死者头部损伤过多,但致命伤少等情况看,他倾向凶犯是女的。老队长说凶犯作案后放水,这样的现场很少有……因此,叫我们要过细地勘查现场,特别注意到死角。”
大伙都遵照老队长的交代,又开始对现场进行更加深入细致地勘查。搞步法追踪的同志,果然在通向走廊的外门口、紧紧挨着墙角的地方发现两个没有上过水,又并排在一起的脚印,他们观察了好一阵子,又把郑劲松拉过去看。在强光之下,这两个脚印清晰地显现出来,连鞋底上的花纹图案都能看清楚。
郑劲松量过两个脚印的长和宽,又量过前掌的压力面和脚弓的高低又与搞步法追踪的同志一起分析研究了许久,才异常果断地向大伙说道:“正象老队长的判断一样,凶犯确实穿一双重庆A皮鞋厂生产的翻毛皮鞋。不过他是个男性,二十五岁上下身高一米六七左右、体重一百三十斤以上,是一个身材不高的胖子。同志们,勘查现场暂告一段频下午分析案情和研究侦破方案。”
这两个新脚印的发现,尤其是郑劲松对凶犯的判断,使大伙的情绪更加高涨了。他们都信心百倍地渴望着投入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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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郑劲松回到办公室,泡的一杯浓茶还冒着热气,他端来一仰脸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大口大口地吃饭,高腔大嗓地说话,雷厉风行地工作这大概就是他的性格。一大杯热茶下肚,他感到有点涨热,脱下制服放到桌上。而陆千骏则像是郑劲松的影子,来刑警大队之后和郑劲松接触最多。他感到这位年轻的上级,既威严认真、刚毅,又开朗坦率、热情,既可敬,又可亲,有什么话总想向他说,有什么心思也敢向他亮,两个人相处得非常自然随便。今天,陆千骏一吃过晚饭,就来找郑劲松汇报,白天他去参加了火化表姐的仪式。他汇报的情况能催人下泪,又能发人深思。陆千骏汇报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怀着极为沉痛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碧波岭理工大学教职工宿舍区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五号楼上传来一阵阵揪心的哭声,特别是失去妈妈的莹莹,“妈呀!好妈妈呀!”的哭叫声,更使人肠断心碎。我刚刚走到了楼梯口,恰巧,赵大妈从楼上走下来,她老人家眼泪汪汪地向我说:“小陆同志,大伙听说今个要火葬你姐,全院的男女老少都哭了,从天明到现在,来和你姐遗体告别的人没有断过……谁都想再来看她一眼呀!"
赵大妈抹了一下眼泪,缓慢地把我搀扶她的手推开:“你快上楼去吧,可怜的小莹莹还有你姐的那位女朋友哭得死去活来,谁也劝说不住。唉﹣﹣真是好人不长寿哇。大伙都盼望着早日抓住狼心狗肺的凶手,为你好心肠的姐报仇。为大伙解恨哪!”
我向赵大妈默默地点点头,便上楼去了。她老人家的言语,一直在我耳边响着。
我一走进家里,只见娜姐在长沙发上坐着,不停地抽泣着,两腮挂着亮晶晶的泪珠,用手绢轻轻地给躺在她怀中的莹莹抹着眼泪。莹莹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泪水一闪一闪地往下落着。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两只眼睛象小红桃似的,失去妈妈的孩子确实被痛苦折磨得有气无力了。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看来象是表姐的七邻八舍,她们都是眼泪花花地劝说着娜姐和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