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将那张泛着油光的脸挂上红色,他猛咽了口唾沫。
“吴同学您也知道严师出高徒对吧,我这人就是严格了些,但心里还是非常希望你好的。”
打着补丁解释的话语太过冗长,抽过一张百元大钞,吴忧低头从零钱包数出七枚硬币。
小小一把硬币被她压在两张二十元的纸币上,放进吴华手里,吴忧淡淡开口。“下周三的外采我会正常过去的,至于郁先生......”
眸子扫向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的男人,吴忧没什么平淡起伏的说着。“我也没那么大能耐能管他喝水的事儿。”
说罢也不听那想要沾亲带故的啰嗦话,影子在地上一晃,她朝那个阴冷的身影走去。
如果,这场闹剧必须要从进行走到结束,那吴忧只希望郁珩能够早些玩够。
24小时都不会结束营业的便利店灯火通明,已经被拿的所剩无几的货架放眼望去满是凄凉。
最后三个三明治被吴忧全部拿下,推门而出时有风铃声响起,站在遮阳大伞下的男人应声投来视线。
不得不说,郁珩有着上天给的偏爱。
有着惹眼身高的男人用宽阔的肩膀将大衣穿的犹如行秀的模特,不时有路过的行人转头去看,那比月色还要清冷的脸庞却直直只看向她。
冰冷的瑞凤眸只一瞬就染上多情,红唇吐着缠绵的京腔,男人将周身的寒霜散去,修长指尖优雅地接过吴忧手中的三明治。
“好香。”
一口一口咬下的三明治很快就见了底,男人似乎是真饿了,被面包屑沾到的唇角明晃晃的昭显着他吃的有些急。
默不做声装作看不到,吴忧将最后一个三明治递过去。
有一瞬吴忧觉着,这个站在她身前总是睥睨着众人仿佛活在云端之外的人,有了真的活在这个世界的实感。
可好像,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步子慢慢往后拉大距离,吴忧平静道着再见。
“那您走好。”
石板路发出轻轻的走路声,微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吴忧不再去等男人的回复。
连指尖都轻快了些,她终于能够好好去迎接这 ?新年的第一天。
不知何时出现的云彩将月遮住大半个身影,影影绰绰间,天色一下就黑了一大半。
风似乎也大了些,裹紧围住大半个脸的围巾,吴忧加快脚步。
带着暖意的风流早已感受不到,越发寒冷的从最北边呼啸在大地上。
公交站台还有几步就能到,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吴忧这才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停闪烁着的屏幕亮个不停,数十通未接来电赫然在目。也不知何时不小心碰到了静音,吴忧赶忙查看着。
大多都是来自唐风的,最后一通仅是八分钟前打来的。
舅舅知道她来的报社聚会,所以没什么事不会轻易打扰,那这么多的电话是不是说明思思......
心里一窒,吴忧险些没站住被寒风袭击的身子。手指虚晃着抓住站牌,她急急回拨过去。
响了一声又一声后有机械音温馨提醒她,“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不死心的再度拨回去,“嘟嘟嘟”的将她不安的心折磨了一遍又一遍,电话还是没有被接起。
越发接近的光束慢慢驶来,到站的公交师傅好心询问着。“小姑娘,这是平安里最后一班公交了,你上不上?”
还混乱着的思绪被外界一激终于清醒了些,吴忧摇了摇头,“我先不坐了,谢谢您。”
公交车实在是太绕路了,吴忧掏出钱包里的百元大钞,时间不等人,她要打车过去才能安心。
思思一定没事的,“扑通扑通”狂跳着的心脏让吴忧难耐的捂住胸口。
不停从她身边飞速奔驰着的车子那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辆可以载客的在她身前停留。
毛茸茸的雪地靴此刻也仿佛像灌了水般的沉重,行动之间,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被风吹到耳边。
郁珩就是在这时来到的。
将小路照成黄昏的车灯在她身侧亮起,皮鞋踩在地上独特的落地声“哒哒”着击退黑暗。
雍容像她招着手的男人仿佛什么都知道,难得正经的唇音有着无限温柔。
“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