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原主的母亲王染了,那个将他架在全天下人面前的亲生母亲,仅凭一杆长枪就认出了安喻。
这把长枪并不是原主以前惯来使用的长枪,而是安喻从武林盟随手拿过来的。可是哪怕如此,王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台上的人,就是自己苦寻多日的亲生儿子。
此时此刻她站在台下无数的人群中央,用她保养得当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台上的安喻,口中大骂:“你这个孽子,真是让我好找!”
“今日我便要当着全天人的面,亲手将你捉拿,送你到你亲生父亲的墓前以死谢罪,以安慰安家上上下下四百多人的在天之灵!”
她言之凿凿、义愤填膺,仿佛她所言所行皆是事实,不容置喙。
台上安喻不慌不忙,哪怕此时面对千夫所指的状况,他架在白妍脖子上的长枪连一根发丝的弧度都未移动。此时此刻,看着台下的王染,如视小丑:“母亲,在事情尚未定论之前,请注意您的言辞。”
“您一面之辞,就想盖棺定论,将安家庄四百多条性命安在我头上,不觉得过于草率了吗?”安喻嘴角噙着笑意,淡淡地看着王染。
“安喻,你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王染还未开口,郭盟主就急不可待地指着安喻的鼻子痛骂,“你母亲说你是个逆子,果真不错。以下犯上,不尊重长辈不说,还带着这么多人来武林盟砸场子!”
“怎么,你长了这么大岁数了,连事情的大小和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吗?什么腌臜事情都敢闹到这里来说!”
“郭伯伯,这话应该问你才对吧?”安喻眼神环视全场,看着台下围观之人有不少都对郭盟主的话深以为然,不由嗤笑,“您这么大岁数了,连事情的是非对错都分不清吗?”
“其一,母慈子孝,母不慈子如何孝?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到处宣传自己的儿子是杀人犯的?”
“其二,这人是不是我带来的,您亲眼看到了,还是在场的哪个人亲眼看到了,就这么下结论是不是空口无凭啊?”
“其上,什么叫腌臜事情?恐怕是当事人敢做不敢当罢了。未知全貌,还是不要轻易置评,否则堕了您武林盟主的名头,可就得不偿失了。您说是吗,郭伯伯?”关青青之事,哪怕与原主表姐毫无干系,也不该受到如此置喙。
郭盟主气结,他现下是终于知道王染的这个儿子究竟有多么一身反骨了。
王染在郭盟主身后探出头来,继续叫嚣:“安喻,往日你在家的时候,屡次顶撞父母、惹是生非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外面还如此没有礼貌,不懂得与人为善吗?你的家教都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母亲,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的家教如何,您不是最清楚吗?”眼下既说不过,又扯到家教上去,这些人也就这点本事。
“你母亲说的果然不错,就你这样的干出杀人灭口、火烧满门的事情也不足为奇。”郭盟主看安喻如此模样,更加气怒。
他是上任的武林盟主,在武林众人中具有相当大的号召力,连他都如此确认,那恐怕也就是事实了。
故而当下很多人都心有戚戚地点头,还有那指手画脚的开始怀疑:“这几个人眼见和安喻关系匪浅,那他们所说的关于秦掌门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捏造的?”
“这安喻也真是的,自己叛逆弑父、火烧满门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找了几个人就这么公然地闹到盟主大会上,平白污人清白,也太过顽劣不堪、心肠歹毒了。”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