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馆近日病人众多,大多是伤寒之疾。伤寒在条件落后的情况下非常难以医治,动辄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医馆唯一一个坐诊的老大夫忙得目不暇接,一个一个把脉看诊,回复患者的疑问。抓药的伙计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搭理进来的安喻。
只有陪同看病的人会因为安喻出色的外表而目光流连。
安喻的目光放在那些贴着标签的抓药盒子上,一一扫过。
镇上的医馆不大,一些特别名贵珍稀的药物并没有,都是一些常见草药,大多是能够在深山中见到采摘的。偶有一些金贵品种,困苦的老百姓也买不起,都是供有钱人专门使用的。
安喻将这些草药盒子上的标签一一看过,心里大致有数。既然需要,那就有买卖空间。
看着面色疲惫、忙于奔波的医馆众人,安喻计上心头,叫来医馆抓药伙计,刻意朗声道:“我想买一些草药。”
见医馆伙计从柜台之后看过,安喻接着大声复述:“麻黄9钱、桂枝6钱、杏仁6钱、炙甘草3钱。”
药是一些常见草药,可这方子却是宫中御医反复试验总结出来的经验,安喻不信有人能不为之心动。
果然,等安喻拿到药后,慢吞吞在医馆门口的街上闲逛的时候,就被医馆的伙计拦住了去路:“公子,您稍等,我家掌柜的有请。”
医馆草药柜子后面有个角门,待得安喻委身进入,便撞上两道炙热的目光,是医馆坐诊的老先生和它的掌柜。
“公子,不知你那药方从何而来,可能卖与我们医馆?”安喻声音加大,等的便是这一刻。旁人可能识不出这药方的妙用,但是对于医馆长期坐诊看病的大夫来说,可谓是久旱甘霖。
对于苦伤寒久矣的老百姓更是天赐福音。
“老先生和掌柜的言重了,这药方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家中古籍记载的治疗伤寒的一剂药方而已。并不值什么银两,若贵馆需要,我这便誊抄下来,记清药量配比及煎煮方法,以供对症病人使用。”
安喻并不想靠药方挣钱,并不是这药方不值钱,相反,它非常贵重,能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救治多少贫苦百姓的性命。
遗憾的是,他于此道并非完全精通,若无全权把握,这药方自也不能胡乱给出,否则伤及更多性命就不可了。
眼下这剂药方,乃宫中御医反复思量所研制,安喻记得清清楚楚,这才拿出钓鱼。
“先生大义,我等敬服。”医馆掌柜和坐诊先生不知安喻心中所想,刚刚安喻在大厅买药的时候,那剂药方,坐诊的老先生就已反复咀嚼过,心中只觉妙极。
杏林馆是清平镇最大的医馆,坐诊的老先生经验丰富,从业多年,连医馆掌柜也是世代从医传承而来,二人当时心下一合计此方妙用,这才指使伙计喊住安喻。
言语交谈之间,更觉药方高妙,持方之人品性更为高洁。
哪怕此刻安喻衣着简朴,也难以掩盖其端方之资。二人心中更感钦佩,连连道谢。
“二位不必如此,若能有更多百姓因此得治,也是我的福分。”安喻在掌柜拿来的纸张上将此药方一点点誊抄下来,叮嘱道:“此药方煎煮时需将其中麻黄单独煎煮至药汁减少,再加入其他药材继续煎煮。”
老先生一一记下,便赶紧前往大厅坐诊。实在是病人众多,否则他还要与安喻多交谈一番。
将药方之事处理完毕,安喻这才转头对掌柜的提起此行目的:“掌柜的,不知你们医馆可收取草药吗?”
“当然收。”掌柜一边珍惜地将安喻所给药方珍藏起来,一边回道。
这药方上端正隽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大家所出,村里、镇上识字之人不多,能写得一手好字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不知公子想出售什么药材?”掌柜的态度客气尊重,他眼下只猜测安喻可能是哪家底蕴深厚的公子哥。
“一些寻常药材,过几日整理好了,我再带来给掌柜的。”安喻心下对医馆所需药材有数,便能回村到山上采摘了。
“公子放心,其他的我不敢保证,只要公子前来,我医馆必定以最高价格回收。”医馆掌柜一边恭敬地将安喻送出医馆门口,一边恳切地保证道。
“那便劳烦掌柜的了。”
此行目的达到,安喻也不再多过逗留,驴车还在镇口等着他,去晚了回村可就麻烦了。
现下正是申时,他午饭还未吃,也还想抓紧时间在镇上逛逛,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赚钱机会。
采摘、买卖草药固然能解决他们现下的困境,实现衣食无忧。但若想实现原主祈愿,恐怕还需要更多的资本。
安喻在路上看到一家卖锅盔的,焦香酥脆,看起来很是可口,便买下两个,一个充当午饭,边走边吃,一个带回去给家里的两小只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