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太子府外。慕容祁和安喻相对而立。
“所以我们从这里开始查起?”三个地方,太子府、万俟将军府以及皇帝专属的内务府。
“安捕快应当从未见过我们这位太子殿下,难道不感兴趣吗?”
本朝的太子殿下虽身份显贵,但在朝堂上属实是个透明人。
“太子殿下并非皇后嫡出,是已故梅妃的孩子。是当时梅妃还在世的时候,圣上宠信,一时兴起定下的。”安喻和慕容祁一起拾阶而上,边走边说。
“如此说来,太子地位并不稳固。”
“不止如此,是十分不得志。”慕容祁和安喻停下脚步,偌大的太子府门口看守报信的下人竟只有一个年迈蹒跚的老翁。
本应高朋满座的尊贵府邸,却门庭冷落、破败不堪。
“太子吩咐,若二位到来,直接到后院找他就行了。”老翁不仅腿脚不便,甚至连眼神也不太好使,看见人也得走的近了,凑上老半天才能看清。
太子府内,禾苗丛生,各种蔬菜拔节生长,一身粗布麻衣农夫装扮的太子正在田地里辛勤耕耘。看见安喻和慕容祁二人,只伸手朝他二人挥手示意,便手脚不停地继续挥动锄头锄地,动作非常熟练,并不是假把式。
待到锄完脚下方框内的土地,太子才不慌不忙地从菜圃中出来,换上干净衣装,于凉亭内接待二人。
“二位请,是孤怠慢。”太子亲自奉上茶盏,态度可亲,礼数周全却也不高高在上。
安喻行谢礼之后接过茶盏,淡淡道:“太子殿下好雅兴啊。”
一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在朝堂上拨弄风云,却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属实让人意外。
“让安捕快见笑了。素闻安捕快正直无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太子脸上笑容温和,君子谦谦,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既然太子殿下识得我们身份,在下等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安喻看向泰然的慕容祁,放下茶盏起身道,“我二人今日贸然登门拜访,还请借贵府冰库一观。”
“冰库?”太子疑惑,“不瞒二位大人,本府冰库早已荒废许久。本宫如今情状,若是一年以前,还能请的二位大人尽情一观,今日怕是去了也无甚可看。”
“确实如同太子所说,太子府冰库灰尘遍地,蛛网遍结,近日内并无使用痕迹。”安喻和慕容祁偕同走出太子府,“如此便不可能是太子所为了?”
“按理说,一国太子,即使是并不得皇帝看重,也万万不可能沦落到如此寒酸的地步。”
“安捕快这就有感而发了?”慕容祁伸出右手,手指微弯在安喻微蹙的眉毛上轻弹,笑容宠溺,云淡风轻,“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身边尽是朋友。”
“当你身处困境,身边尽是恶人,他人如此,朋友如此,亲人更是如此。”
“太子殿下岂止是不得重用,他的身份在那放着,他就是咱们当今中宫的肉中钉、眼中刺啊。”
“一年之前,故去的梅妃宠冠六宫、一时无两,连太子之位都可以被帝王拿来博红颜一笑。”
“然人心易变,当今中宫与圣上在上元节灯会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一跃而居中宫之位,帝后恩爱,成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