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正来到了秋天,天气渐凉。
公司的工作忽然进入紧张状态,他们不似以前那么清闲了,有时忙一整天几乎都没有时间跟对方说会话,下班了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下班后解嘉木说想去放松放松,于是他们走到之前的地方散步。
空气中弥漫着刚停雨的清凉湿润,让人觉得舒服,心情也变得平和,行人缓缓地漫步在江边,有说有笑,解嘉木喜欢这里,这里的生活节奏慢,适合她。
一对中年的夫妻从他们面前缓缓走来、经过。他们挽着手的样子解嘉木觉得很像爸妈。
不过她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爸爸总是不在,要么就是没空。她想着,今晚再打一个回去问问。
“想什么呢?”
解嘉木被这句话拉回神,对他笑了笑,“有点想爸妈了。”
“请假回去看看?”
她摇头,“最近公司这么忙,等过段时间吧。”说完,她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听他提起过家里人,便问道:“师哥,这段时间你总待在我这边你爸妈会不会有意见呀?”
“我都多大了。”陈裘年不以为意道。
“也是。”解嘉木笑了下,“打电话的时候我妈还问起你呢。”
陈裘年扯唇笑笑,“那你说我什么了?”
“当然是把师哥夸得特别好啦...”她正笑着,忽然手机响了,打断了她的话。电话是宋雨霏打来的,接起后她如往常地笑问她怎么了?
“嘉木。”
话出的瞬间,解嘉一怔,表情都变了。因为宋雨霏声音里带着哭腔。
“发生什么事了?是汤博裴欺负你了?还是家里怎么了?”
听着这话不对陈裘年也看了过去。
“你快回来吧。你爸他...在医院。”
“什么?”解嘉木眉头紧锁,语气很急:“什么时候住的院?严重吗?”
“我...”那边宋雨霏的声音哽咽,“六月份到现在。叔叔住院这段时间阿姨一直不准我告诉你,说不能让你担心,但是他、他忽然情况恶转,我怕再不告诉你...”她声音戛然而止。
解嘉木慌得眼圈红了起来,“我、我现在就请假回去,帮我照顾一下我爸霏霏。”
“好...”
“叔叔怎么了?”陈裘年关心地问。
“他住院了,我要马上回去。”解嘉木很不安。
“别急,别急。”陈裘年安抚地拍着她双肩,“打个车回去收拾行李,我来订票。”
解嘉木慌得乱了神,回去的事情都是陈裘年帮助处理的。订最近一班飞机,他们在凌晨落地卫市。
一出机场就往医院赶。解嘉木很害怕,在飞机上的中途她忽然感到心里突然特别慌,跟陈裘年说,陈裘年不断安抚她才缓过来一点。
眼看着医院那栋大楼出现在视线内她的慌变得害怕,不敢去看。
陈裘年拉着她,跑上病房往里面走的时候她看到妈妈跟雨霏静静站在床尾,低头望着床上的人,那一瞬间她似料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相信,难以接受。
“木木。”冯书桃刚叫她就掉眼泪。
解嘉木也跟着掉眼泪,往里走,她看到床上的解绍辉脸色很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扭头看向宋雨霏,想要她说爸爸没事,可她只在哭,话都说不出。
“怎么会呢?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喃喃自语,差点站不稳,被陈裘年扶住。
“什么时候走的?”她问得很平静,眼神一直未离开爸爸的脸,泪水盈在里面。
“一个小时前。”宋雨霏答她。
一个小时前。是在飞机上她突然特别慌的时候。还是没有赶到。
“木木,他走时不痛苦。”冯书桃抱住她,用手给她擦脸上的泪。
她哭着点头,埋进妈妈怀里。
“要不要跟他待一会,等会要送去火化。”
她低低哭了几声,“好。”
他们都出去后她缓缓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轻轻握上他的手,好凉,她双手去握住想要给他一丝温暖。
“对不起爸爸。”她轻轻说。以前她总觉得这事离她还很远,从未料到会发生得如此突然。对不起,她一直重复这句话,直到医生走进来。
他们把爸爸带走了,冯书桃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解嘉木紧紧抱住她跪坐在医院走廊的地上,边哭边安慰。
第二天举办了葬礼,冯书桃病倒了没能参加,解嘉木很伤心,一边还要处理葬礼的事,要是没有陈裘年跟宋雨霏她觉得自己也早就倒下了。
回来后她一直在家里陪着妈妈。陈裘年也在,不过他似乎有什么急事,总是出去接电话。
开始两三天解嘉木没有空去注意这些,今天等妈妈睡下了她把陈裘年叫到了阳台外。
“师哥,这几天麻烦你了,事发以来太多事情要处理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