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月……你这么称呼听起来倒像是称呼一个陌生人。我无意指责你,但你确实过分看轻自己,也看轻了别人对你的爱。”
刀剑撞击声。
“唔……好险好险。你因为觉得被我说中了而感到恼怒吗,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把你认为是继承人。”
“你又不痛不痒地明白什么?你甚至连过去都不记得。罗德岛的博士,管好你自己。”
“……我甚至不记得过去?”
“我无意冒犯,博士。”
“我并未觉得冒犯,实际上,我认为遗忘是一种恩赐。你正是被过去所缠绕,所以才会现在失去理智地试图斩断过去。”
“你——”
“但你所走的路绝非是正确的。你想要弥补错误,但只会造就错误。你很重要,陈晖洁。对于龙门,对于罗德岛,对于如今的战局——你是必不可少的。魏文月没办法给罗德岛什么,我也从不会出于被她的爱所感动这种理由而做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你是我的赌注,陈晖洁。我将筹码压在了你身上。我不想输,就这么简单。”
6.
“见到塔露拉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感化她,还是杀了她?”
“……我可不认为她能够被我所感化。”
“你唾弃爱……噢抱歉,你低估爱嘛,年轻的陈警官。”
“我没工夫陪你说笑,你在指望什么?即使我同她之间存在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我只要说我爱她我需要她她就会乖乖停止这一切?这是家家酒吗?”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
“……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天真,博士。”
“在有人对我说需要我之前,我自己也从未想过我就会因为这句话加入罗德岛,陈警官。”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一切。”
“显然,我没有那么幸运。过去一直在那里,宛如梦魇无处可逃。”
“必要的话,我会杀了她。赤霄是一把斩龙之剑。”
“或者她会杀了你。”
“那也不错,至少我尽力了。”
“而且你还赎了罪,你自觉愧对于她,因为她被带走了,而你无能为力?那不是你的错,陈警官。”
“我并不打算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安慰,你无法说服我。”
“是的,我无法阻止一个固执的人,我必须得说,在这一点你和魏长官的脾气如出一辙——好吧好吧,我会克制试图激怒你的行为,你知道的,个人习惯。”
“……我很怀疑你怎么能活到今天。”
“自然是因为罗德岛有一个出色的首领……噢我想你也不想继续无聊的寒暄了,那么——”
“是阿米娅吗?”
“……”
“看起来不是。你可以继续了。”
“我无法阻止你,但我可以配合你的行动。”
“?”
“既然你选择了和你的宿命进行对决,你也可以让你的牺牲更有意义,替我们转移注意,罗德岛会在你争取的时间里悄悄潜入。以防你失败的备用方案,如何?”
“为了龙门?”
“对,为了龙门。为了未来。”
“……你成功说服了我,博士。”
7.
“最后一个问题,博士。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认为你具有多大的价值吗,陈?你应该知道,价值不是由自己定义的,而是由别人。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一个警司而我是一个博士。”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一名棋手,其他人都是棋子,包括我在内,亲爱的博士。
别露出这幅表情,我心甘情愿。)
“你自认为自己很有价值吗,博士?”
“自我意义,没有。对罗德岛,有。”
“你想到了谁,博士?”
“一个亡灵。”
“那是什么样的?”
“陈警官,我以为你已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诱导我对此产生好奇,现在却闭口不谈。”
“准确的说,我在诱导你让你觉得我们很相似,我能理解你,这是常见的谈判技巧。但我已经说服了你,于是进一步的解答没有必要,这涉及到个人隐私。”
“你可真是……功利主义。”
“谢谢。对我来说这是不错的褒奖。实际上我们确实很像,你隶属于龙门,我隶属于罗德岛,离开了这两个名词陈sir和博士都毫无意义。”
“这是附加的安慰?”
“你可以认为,看在我们还要长时间合作的份上,这是必要的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