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简单吃了一顿早食后,两拨人分道扬镳。
一夜辗转反侧,女奴们精神萎靡,不过,她们还是想好了往后的去处,决定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虽然知晓独自在外的风险,或许也会遭遇各种变故,但有姐妹们在,她们一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吧,也许。
女子们虽然毫无头绪,但依然怀揣着希冀。
桑和粟对视了一眼,其后,众人俯身,冲着逐渐远去的贵人们大拜。
望此行一路顺畅。
苏七七似有所感,扭头回去,就看到了山坡上俯趴的身影,她疑惑地眨眼,即便对方看不见,她还是认真地摆了摆手,作为告别。
再见啦。
“你的手?”
这般异样的举动,却是引得同行人侧目。
挺秀的身影靠近,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苏七七皱了皱鼻子,抬头,就看到了放大的脸。一道阴影落下,遮住了头顶的微光。容貌艳丽的少年紧皱着眉头,下颌紧绷,低头盯着她的手,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簋捧着苏七七举起的手,翻来覆去地打量着,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一个错眼,反倒是被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吸引住了,他走神了一瞬。
女子柔软的手,像白玉般温润精美,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细心呵护的结果。
簋紧抿双唇,他虽觉得,七七更像是带刺的荆棘,天生天养,未必需要多余的照料,心里却也难免生出几分异样,酸溜溜的,还有些发堵。
回想着这一路的风餐露宿,簋恍然觉得自己做的准备太少了些。并非为了攀比,可七七真心愉悦畅快吗?他忍不住会这样想。
簋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有这般细致体贴的一面。
爱情啊爱情,它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却也让他甘愿沉浸在酸涩的苦水里。
苏七七却也嗅到了苦涩的气味,似有若无,并不真切,好像是从小甜果那边飘来的,她踮起脚,凑近嗅了嗅。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簋敏感的脖颈上,顿时叫他汗毛直立。簋腾地涨红了脸,一手按住还要靠近的人,他竭力推拒着,少见的瞠目结舌起来,“你,你这是要作甚。”
“这还是白日!”
“白日怎么了,白日才瞧得……呜呜。”
苏七七还没说完,就被羞赧的簋给捂住了嘴,他心虚地左右探看,低声呵斥,“你说什么呢?!”即便是热情奔放的楚人,也没由得奔放至此,至少,至少他暂时还无法接受。
“放开主子。”
本还静默不语的草,像是被触发了警戒的狼,她猛地抬头,双眼似迸射出了渗人的光亮。
忠诚质朴的草不懂什么是恋人间的玩闹,她只知道,男子让主子感到不适了,就要即刻制止。自知自己身份低微,笨口拙舌,草没有多加呵斥,但她还有几分力气。
精瘦的女子紧绷着脸,压低了背脊,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饿狼,随时要向簋扑来。
簋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快,还是闷闷地放下了手,他别过头去,怪里怪气地说道,“夫人位高,簋哪敢不从,反倒是簋不明事理了。”
说完,也不管苏七七是何反应,扭头又大步往前走了。
苏七七有些不解,她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草又惴惴不安地前来请罪,真复杂啊,人类,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苏七七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不过,苏七七从来不会为世俗的事情烦恼,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又被草肩膀上的落叶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