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看作是两个问题。”方思彤接话说。
程书逸点头:“没错,一个问题是加害方的,另一个问题是受害方的。我们得解决这两个问题。”
蒋博光有点没听懂:“季苒一个受害者有什么问题?”
宋西宝沉声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甚至有可能她也不愿意反抗,这就是她的问题。”
蒋博光恍然大悟地噢了声,又问:“那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这就涉及到需求的问题了。”程书逸挨着看了众人一眼,“第一个问题我们肯定要想办法解决,至于第二个问题……”
“也得解决!”宋西宝坚定道,她想了想,补充说,“并且我们得先解决第二个问题,只要第二个问题解决了,那季苒自己就能解决第一个问题。”
“没错。”方思彤和周笃文对此都表示认可。
只有蒋博光听晕了:“什么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们都把我绕晕了。你们就直接说,咱们现在要怎么做吧!”
另一边,季苒完全不知道她的朋友们已经知道了她被舍友们欺负的事。
上周五下午放学,她收拾好作业后回宿舍拿东西,结果一进屋就看见原本她收拾好的换下来的脏衣服被散乱地倒在了地上,甚至其中有一件白色的卫衣还被剪烂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哭,但她硬是咬着嘴唇忍住了。
她关上宿舍门,走过去把地上的脏衣服重新捡了起来,一件件重新叠好。
宿舍那几个女生已经走了,她坐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感觉就像呼吸不到氧气一样,觉得憋闷、窒息。
她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季苒第无数次问自己。
其实,她和舍友们最开始还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一中的女生宿舍是六人寝,但她们宿舍只住了五个人,后来开学没多久其中一个人就转班了同时也转宿舍了,于是她们宿舍就剩下季苒和另外三个女生。
那三个女生性格都非常活泼,甚至用“闹腾”这样的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季苒是开学有一阵子后才知道她们三个都是交高价进来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们一天到晚不学习,总是在玩了。
开始,大家相安无事,甚至她们还带着季苒一起玩,一起去吃食堂、上课什么的,但很快,矛盾就出现了。
一中中午有午休,住校生需要回到宿舍休息,宿管还会安排点名,但她们宿舍,那三个女生从不午休,中午睡觉的时间她们永远在大声聊天。
季苒最开始还陪着她们聊,到后来实在顶不住就自己盖着被子休息,可是那三个女生看她上床休息也丝毫没有要降低音量的意思
季苒中午没得睡,下午课上就打瞌睡,她备的清凉油很快就被用完了,甚至她回到宿舍,那三个女生闻到她身上的清凉油味道,还要阴阳怪气地调侃一番,说她身上“一股怪味”。
这样的日子季苒忍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某天中午她突然决定不忍了,就在三人大声说笑时,用商量的语气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你们能小声一点吗?我想睡个午觉。”
三个女生当时安静了片刻没说话,但很快就以更大的声音闹了起来。
她们是故意的。
从那天开始,季苒和她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就彻底交恶了。
她们开始各种挑她的刺,一会儿说她鞋有味让她放到外面去别放在屋里熏人,一会儿又说她的牙刷杯太脏了像垃圾堆里捡来的替她扔了让她换个新的吧。
总之就是,她们忽然开始全方位的否定她这个人、羞辱她这个人,蔑视并嘲笑她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她们还在班上散布各种有关于她的谣言,弄得几乎没有人愿意亲近她跟她做朋友,同学们对她避之不及,即使她解释,也没有人愿意听。
只有一个女生看她实在太可怜,私底下跟她说让她去跟那三个女生道个歉讲和吧,不然恐怕没人敢跟她做朋友。
恶人天生有人怕。
在这样的情况下,季苒实在没办法,只好尝试跟她们讲和,她甚至从自己并不多的生活费里省出钱来请她们吃零食,但得到的也不过是一阵更加阴阳怪气的笑声和羞辱。
后来就越来越过分。
班主任找她们三个谈话,就她们极差的学习态度做出批评,这件事她们也算在了季苒头上,非说是季苒去给班主任告的状,因为季苒前不久刚刚当上了学习委员。
季苒跟她们解释说自己没有告状,班主任是问过她们几个的学习情况,可自己什么也没说。
但这样的话她们是不相信的。
为了报复,她们开始在季苒午睡的时候故意摇床、大笑,搅得她不得安生,或是把垃圾桶里的垃圾直接倒在她床上,里面甚至还有带血的姨妈巾。
上周三中午,她们趁她起床上厕所,干脆直接把她锁在了厕所里面,要不是有同学听见她的求助及时救了她,等宿管来,那恐怕她早就迟到了。
那个救她的女同学自称叫刘婧怡,季苒当时心情很混乱,又着急去教室上课,根本没想起来她是谁?刘婧怡问她怎么会被锁在厕所?是被舍友锁起来的吗?
她还替那三个人掩饰,说可能是她们没注意到她在厕所。
刘婧怡有没有相信她的话季苒不知道,她只是替自己觉得悲哀。
她有预感,也许她们马上就要对她做更加过分的事了,她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