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魏敏被带去一个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家具陈设等一应俱全,床铺也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低位妃嫔在九洲清晏过夜的住所。
赵进保对她也很客气:“屋子外头有宫女太监守夜,姑娘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一声,只是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魏敏明白自己等同于是被软禁了。
她镇定地点点头:“我知道的,多谢赵总管。”
赵进保带着人走了,屋门轰然关拢。
魏敏走到床铺边坐下,怔怔半晌,忽地一拳捶在了棉被上!
该死的落红!!
该死的,一切诸如落红等用来给女性检测分类,并以此决定女性命运的种种手段!!!
女人不是人吗?!
为什么要这样?像去市场买牛马一样,摸摸肚子,没生过的是一个价钱,生过的又是另一个价钱?!
魏敏掀开被子躲进去,捂在厚被子里无声大哭了一场。
待心里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之后,她才掀开被子,抹掉泪水,开始冷静复盘。
魏敏没说谎,这辈子除乾隆之外,她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可能这具身体比较特殊,天生□□瓣缺失或者形状特殊,属于第一次□□并不会出血的那百分之三十。
再加上魏敏刻意等到了19岁,身体发育得比较成熟了,又知道怎么在房事中保护自己,所以也没有发生□□撕裂。
种种因素叠加,导致了她第一次没有落红。
现在想想,可能是之前的一切太顺利了,她失了谨慎,导致在床笫之间下意识使用了一些技巧,不像是初次承欢,加重了乾隆的疑心。
她应该表现得生涩些、笨拙些的。
可惜,她太急于给乾隆留下一个好体验了。
魏敏想到这里,有些后悔。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幸亏她平常十分谨慎,无论言语还是行为都避免与常人迥异。
她又很遵守规矩,她的金手指又隐蔽。
明天调查,嘉妃应该也会帮她。
总的来说,局势是利好她的。
魏敏将整件事复盘一遍,心里虽然还担忧着,却安定很多。
她起身打开门,说:“我要喝水,还要洗脸,将我的衣裳和脂膏都拿来,我要用。”
宫女口中应是,照办去了。
魏敏喝了水,洗完脸,做了一整套的护肤,上床盖好被子。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得好好休息,才有精神。
她这样想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等到下午12点多,赵进保才过来:“姑娘,该去见皇上了。”
魏敏眼前一亮,希冀道:“赵总管?”
赵进保退后一步,表示拒绝透露消息。
魏敏失望:“好吧。”
这个时间,弘历不在九洲清晏,在勤政亲贤的飞云轩。
他处理完重要政务,活动一下,挪到飞云轩用点心,顺便处理一下昨天的事情。
听到太监通报,他让这两人进来。
魏敏跪下请安,没有起来。
她很清楚,她现在是待罪之身,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没有资格站起来。
魏敏直直地跪着,垂首听赵总管汇报。
“启禀皇上,奴才今天早上去天然图画秘密查证,查得多方口供。”
“首先是嘉妃主子,嘉妃主子说,她从未收到宫女私会外男的任何消息,连谣言都没听到过,骤然听到奴才问起此事,只觉得是头一回的新鲜事。”
“再就是管理天然图画和永和宫的三名首领太监,王大海、赵康、孙得禄,他们三个都说,自乾隆三年起,于关防、巡查二事上,从未见过外男擅自出入。”
“奴才又去问了内务府,内务府的管事也说,这些年无论是派遣匠人进入天然图画、永和宫搭建修缮宫殿,还是派遣内管领往这两处进行下水道清理、拔草、清理花坛等一应杂事,都是几个去几个回,中间也派了太监牢牢盯着,绝不敢惊扰后宫的女主子们。”
“奴才又挨个审问了天然图画的宫女太监们,没有一个人举报说曾看见敏阳姑娘在外面私自乱跑,不见踪迹,印象里似乎敏阳姑娘每次出去,都是照规矩办事,都点了人跟着。”
“还有早年间常常与敏阳姑娘一起干活的宫女丽慧,她的管教姑姑,如今的莲常在,也都说不曾见过敏阳姑娘私会外男,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与此有关的痕迹。”
魏敏听完,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这些年她虽然汲汲营营往上爬,却从不仗势欺负下面的人。
虽然有自保的成分在,可是没有人恨她恨得连自己都顾不上了也要咬她一口,就已经算是她做人成功了。
魏敏感觉危机已过,正要抬头说话,却听得乾隆道:“那些口供,都拿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