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啊?”这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
嘉妃恍然:“我知道了,是因为身份!”
魏敏:“什么身份?”
嘉妃换了个舒展的姿势,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自嘲:“你知道吧?我是包衣出身,还是朝鲜族人,虽后面抬了旗,却到底算不得正经八旗出身。但是娴妃不一样,她出身辉发纳喇氏,是辉发国主的后代,是真正的满蒙贵族血统。”
她幽幽地说:“后宫高位妃嫔当中,真正有满蒙贵族血统的,除了皇后,便是娴妃了。皇上要平衡后宫前朝,一个贵妃是民籍汉女,另一个贵妃当然就得是满蒙贵族之女了。”
她释然又伤心地说:“怪不得轮不到我,除非纯贵妃死了,才可能轮得上我。”
魏敏吓了一跳:“姐姐!”
嘉妃不耐烦:“好了,你那么小心干什么?屋里的都是自己人,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憋都要憋死了。”
魏敏无言以对。
回到永寿宫,魏敏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以后要想办法尽量不留痕迹地逐渐远离嘉妃。嘉妃越来越莽撞了,这种莽撞将来一定会让她吃一个大亏,魏敏不想被连累。
魏敏不是潜邸旧人,没有生孩子,唯有苦心孤诣谋划而来的一点点皇帝的宠爱,她的根基比嘉妃薄弱太多,经不起折腾。
她只愿顺顺利利的,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的那个位置,然后回家。
魏敏想到这里,重新坚定了目标,将那些无用的负面情绪通通抛在脑后。
“云裳,把本宫有的布料全部找出来。”
云裳乍一听这个命令,十分惊讶:“全部?”
魏敏点头:“对,每种各找一匹出来。”
这可不是小数目,魏敏晋了令嫔之后,内务府给她发的布匹足足有四个箱子,但是同顺斋太小了,只有三间房,永和宫其他地方都是嘉妃的,她也挪不出来地方整理,只能略看一看就关上,堆积在同顺斋的角落里。
两个宫女带着几个太监将那四个箱子找出来打开,将布料一匹一匹地抱出来对比。
又在东次间的书房支了一张长桌,将不同种类的布料整齐地摆上去,排成一排。
魏敏走过去,一匹一匹地看。
云裳跟在她的后面:“主子,您想做衣裳?”
魏敏点头:“我想做一套华丽的、具有鲜明风格的衣裳,配上头发、妆容、布景,能将人带到另一个世界,打造出身临其境的感觉。”
云裳听懂了一些,又没完全听懂。不过她习惯了,主子她就是爱当谜语人。
“云裳,你擅女红,你给我讲一讲,这种布料都可以用来做什么衣服。”
云裳精神微微一振,从左边第一匹布料讲起:“主子,这是闪缎,往往色彩明亮对比强烈,适合用来做外袍,这是……”
魏敏盯着这些布料发呆。
云裳偷觑她的神情,大着胆子问:“主子,您想做什么衣裳?奴才尚有浅薄经验,或可为主子参考。”
魏敏看她一眼,心中思索。
她要做的衣服非常复杂,既要有古代旧时风韵,又要有现代的美观。其中每一件衣裳的布料、花纹、颜色都要仔细斟酌,反复尝试才可能得到最好的效果。确实不是她脑子里一想,就可以做出来的。
她女红是不错,但服装设计师的含金量没那么低,她确实需要帮手。
魏敏温声道:“云裳,红妆你们两个留下,其余人全部退下吧。”
殿里的宫女们安静蹲身,退出房间,并且关上了大门。
东次间朝南的窗户大开,从窗户望出去,冬日的阳光照射在金色琉璃瓦上,反射出浅薄的光,常青的柏树下摆放着一大铜水缸。屋里亮堂堂的,书架陈设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角落里的炭盆安静地燃烧着,带来持续的温暖。
魏敏看着这一切,看着她忍耐七年筹谋七年挣回来的一切,缓缓开口:“我想做这套衣裳很久了,只是从前没有条件。”
她分析局势:“都说现在皇上一心扑在皇后娘娘身上,后宫其他妃嫔如坐冷宫,我却觉得现在是出手最好的时机。只要你们帮助本宫做好这套衣裳,让本宫得到皇上更多的宠爱,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就赏你们每人五百两银子,如何?”
云裳红妆两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