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骏鸣在日内瓦刚结束一天的会议回到房间，正想着研讨会会比预定时间提早结束，林乐锋复查结果也很乐观，正好可以抽时间去巴黎看看水波，却意外地接到了高翔的电话。

高翔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呃，骏鸣哥，你现在有空吗？”

“嗯，有事吗？”金骏鸣一边讲电话一边打开平板，查看飞巴黎的航班信息。

高翔犹豫了片刻，说道，“骏鸣哥，我想知道……大叔他喜欢女人吗？”

金骏鸣一愣，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高翔沉默片刻，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还有，他和他的那一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金骏鸣举着电话，听着高翔一字一句的问出这两个问题，心里说不出的震惊。他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只顾着关注高翔和林乐锋的身体健康，却忽略了他们的心理变化。而这个方面恰恰对这两两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关键因素。

斟酌了一下措辞，金骏鸣以尽量平和的口吻说道：“首先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关于乐锋的隐私，我不可以随便讲。”

高翔犹豫了一下：“我知道有个他认识的姐姐很喜欢他，我想确定一下我到底该不该帮他们。”

一扯上女人，事情就绝对简单不了。金骏鸣默默叹了口气：“小翔，我的意见是，感情的事情是乐锋自己的事，应该让他自己去解决，旁人不该插手。”

高翔立刻反驳道：“我觉得他解决不了，问题就出在他跟他的那一位身上。我问过水叔，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我看得出来，大叔和他的那一位已经不在一起了。可你知道吗，他经常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跟另外一个人说话。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所以我觉得他不正常，根本没能力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

金骏鸣听得后背发凉，他真是疏忽了，以至于这么严重的情况竟然是从高翔嘴里得知的。假如高翔不打这个电话，自己还蒙在鼓里，等到出大事的时候，一切就可能太迟了。按照高翔的描述，林乐锋可能已经出现妄想或者幻觉，而且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情况糟糕的超乎想象。还有，高翔还为林乐锋的事情联系过水波，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

金骏鸣强迫自己按耐住内心的震惊和担忧，跟高翔解释道：“就像我跟你说过的，他有抑郁症。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可能这段时间以来有所加重。他这种好像跟别人说话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翔想了想：“我刚搬过去的时候，他还没这样，就是最近半个月左右吧，经常看见他这样。”说着，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告诉你也没用，你又不在，还不如你把他的事儿告诉我，我先想办法。”

金骏鸣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既然林乐锋是在高翔搬过去之后病情才加重的，这说明他的情况跟高翔应该有很大关系，情况虽然不乐观，可至少高翔是熟悉的人，勉强算是可控因素吧，于是他叮嘱高翔：“在告诉你他的事情之前，你要先如实地告诉我，你有没有做什么刺激他的事情。”

“我能做什么啊，”高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除了我失忆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过我清醒的时候绝对什么都没做。”

金骏鸣听着高翔的保证，内心忐忑起来，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表现出来，而是表扬道：“你做的很好。现在我来跟你说说乐锋的事情。其实你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他的感情是他患抑郁症的病因，是外人不能触碰的伤疤。而且，这道伤疤到现在都没能愈合。”

“为什么？”高翔问道，“他的那一位不爱他了？”

“不是，”金骏鸣叹了口气，一阵难过。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高翔追问道，语气有些急迫，“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吗？”

金骏鸣觉得口唇发干，讲话变得困难起来。他勉力回答： “因为……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