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高三的学生本来最缺的就是睡眠时间了。”
“双标姐不说了吗,这次考试按高考的时间来,而且之后的考试也都是按照高考的时间来,高考都是要提前半小时到的。”
“那前半小时在干嘛,复习吗?我都要复吐了,赶紧考吧!”
“滴笃滴笃......”高跟鞋与地面发出的响声由远到近传来。
一个靠门的同学倏然间回头,小声道:“来了来了来了。”
果然。
“我在办公室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音了,都快要考试了还不务正业。”冯燕走上讲台。
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游目台下正装模作样的学生。
最后视线定格在前面正埋头认真复习的女生上,不禁夸奖:“看看人家班长,学习成绩好是有原因的,就你们这样,别说考大学了,大专都上不了。”
“别整天在这怨这怨那的,大家都能到,你们又有什么特殊,就你们事多,都高三了,自觉点......。”
“老师,星哥没来,他又有什么特殊。”一个男生倏然说。
待男生说完,就有人窃窃私语,“你可真敢说。”
冯燕推了推眼镜,看向角落的位置,还真不在。
她厉声道:“安静,他的问题我会处理。”说完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余光瞟到正往后门走的严予抻,忽的提高声音,“站住,过来。”
待他站到跟前,冯燕怒喝道:“你知不知道等下要干嘛啊,今天早上没迟到还以为你改良了,现在又造次,考试居然敢迟到,衣服又不穿好,没个人样。”
“后面还有两天考试,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迟到,滚回座位上去。”冯燕剐了他一眼。
而后转头看向班里肃静的同学说道:“你们也是,都以为自己考的很好了是吧,个个都能拿第一了是吧,成绩差就算了,纪律也不行,每次都是我们班最吵,多少科任老师投诉你们心里都没点数吗?”
“多向班长学习,看看别人,成绩好就算了纪律性也好,你们赶紧复习,别一老师不在就吵吵吵。”
“叮铃铃”
铃声一响,班上的同学立刻收拾东西。
冯燕站起身来,手撑在讲台上说:“现在去到你们对应的班级考试,试卷不能留空,英语和语文作文一定要写够数,最后再说一句千、万别作弊。”
班上的同学陆续离开,严予抻还一直在位置上。
直到有外班同学进来,一个男生大步流星的走向他前面的座位。
他把书包甩到桌子上接着侧身坐下,手撑在他的桌子边缘,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星哥,你还在这考试啊,都两年了,虽然都是同在一个考场,但我的位置也换了好几次了,你这是打算三年都镇压宝座呢?”
持续了几秒,也没见严予抻搭理他,瞧见他耳朵塞了耳机,切了一声:“真清高。”然后自觉无趣转过身。
岭江11中考试的座位都是按照成绩排名来安排的,从一班到十一班,成绩好的在前面,依次排序。
严予抻除了高一的第一次考试,其他考试的时候位置都没变过,一直是他现在坐的位置。
教室里充满了学生们的各种闲谈声,监考老师默声地走了进来。
室内骤然安静了不少,讲台上是位很年轻的男老师,身着白衬衫西裤,手上拿着档案袋,给人一种低调儒雅的感觉。
单艺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都已经坐在位置上的学生们,“准备要考试了,把考试无光的东西都收起来,书包放到讲台上来或者放在最后一排都可以。”
待广播一响,试卷由前往后传,严予抻接过试卷翻过后面扫了一眼题,提笔在草稿纸写。
这门考的数学,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在11班考试的同学半个小时就能写完,严予抻在草稿纸上写字发出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单艺渡步到后排停下。
从他来到这个学校任职开始,就听闻严予抻的各种风评,就连接触过他的老师都给予不良的评价。
他视线低垂,少年正在解题,唇线绷紧,眼神认真。
试卷上散落各种数字的痕迹,草稿纸工整的布满了算式,唯独那张本该有字迹的答题卡却空
白的被压在最下面。
“考试时间到,请同学们停止答卷。”机械女声从广播传来,划破了长达两小时的宁静。
严予抻把答题卡往前传,拿过书包,抄起桌前的试卷和草稿纸塞进书包,转身走出教室。
今天周二,下午惯例只上两节课,这时候的教学楼只剩下高三的学生,不过楼下的篮球场倒是热闹,一群学生打得热火朝天。
只要学校一开门,对面学校的学生经常会来这里打球,几乎都是中午和下午放学来。
“喔,好球。”
“颈哥牛逼。”
“颈哥接着球。”
“哎?”
严予抻刚走下楼梯,余光瞥见一颗球急速猛冲而来,他立时抬手拍开,由于冲击力太大,身子后仰了下险些跌坐在楼梯上。
“抱歉哈手滑了,把球传过来吧。”粗嘎的声音在篮球场传来。
他冷眼的看向篮球框下正一脸戏笑毫无歉意的颈鹅,眼神微微暗沉,随后转身用脚尖挑起滚落在墙角的篮球,球轻盈地飞起。
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接着掌心向下,篮球在他手下来回拍着,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冲刺着四周,让人的心跳也不由的跟着跳动,莫名生出烦躁感。
在他抛球的同时,颈鹅心生慌凉,扯过一旁离他较近的人挡在前面,却没想到球正中他头顶,“砰”地发出巨响,要不是他抓住前面的人恐怕要倒地,缓了好一会,他粗声道:“严予抻!你马上就得死!”
“颈哥,他不在了。”
楼梯的方向空无一人。
“操,从今以后有我、没他。”
刚从楼上下来的学生看到他大吼,纷纷快步走开。
“哗哗哗”,水流淌在手上,严予抻搓了搓手掌上的余迹。
八月份就只有高三的才要回来上课,高三的今天考完试了,比平常下课时间更早了,现在学校几乎都没什么人,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安静的只能听到水声。
“燕姐,今年高三了,谢谢你之前帮我照看我家谢琪,现在高三了也麻烦你帮我多看紧点她,上次你说那款面膜好用今天我又带了些,这是小心意。”
“小琪妈妈客气了,谢谢哈,你放心,小琪你就交给我,今年的比赛也多,保证今年的奖项拿不过来。”
“上次的事情也多谢燕姐的帮忙,谢琪这孩子不争气,还好你帮她提了个名额。”
“哈哈哈哈小事小事。”
“你也辛苦,你们班上那个难带的孩子也是够你忧心的了。”
“别提了,那孩子出到社会也是没用。”
两人交谈的声音从隔壁传出来。
男厕的旁边是片竹林园,平日里只有值日生会到那搞清洁卫生,其他人没事不会出现在那里。
严予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谢琪,好像是他班上的班长。
他跨起包走出厕所,经过竹林园的时候,朝那里看了一眼。
冯燕正和谢琪家长闲聊着,她身侧的手提着一个黑色金边的盒子,瞧着包装很华丽,估计就是那面膜。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校外走。
“严予抻同学!”一道轻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未转身,就见一个女生小跑的走到他跟前。
向新手捏着书包带,笑道:“同学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要叫你名字才可以,你不是很早就考完试了吗,怎么现在才出来。”
“有些事情耽搁了。”
“这样啊。”静了一秒,她启唇想说点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最后她指了指大门左边的方向说:“那我往这边走。”
严予抻扯了扯书包上的肩带,“和你相反。”
“那严予抻同学再见了。”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