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尔,桑晚只觉得一阵头晕脑胀,眼花缭乱。渐渐的,眼前雾蒙蒙的,好似真见到了日薄西山之景。
月婆的笑声毫不遮掩地传入两人耳中,“太阳落山了,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洞口处,两道影子拉得细长。
月婆抬眼望去,掩在面纱下的嘴角勾起,“此事算我一半功劳。”
影子没说话,转身离去。
*
桑晚是被震醒的。
入目的是两人高的铁笼,桑晚正欲起身看个究竟。脖颈处的桎梏让她动弹不得,四肢都被上了玄铁制成的镣铐。
桑晚清了清视线,才发现与她被关在一起的还有五个少女。
她们与自己一样被镣铐定固着,只不过她们聚在一起虽小声抽泣但甚是安分,不像桑晚急着寻另一人身影。
身后的铁笼车队一眼望不到头,桑晚寻觅半晌不见人影,又被拉车的壮汉呵斥几声才乖乖坐下来。
她们这是要被卖到哪里去?
“姑娘,别看了,我们出不去的。”
其中有一位少女出声,随即更多的少女跟着哭诉起来。
“就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娘寻不到我定会着急的。”
铁笼内哭诉声渐大,看守的人不耐烦的用铁棒敲了敲笼子,“再叫唤就将你们扔在这儿。”
刚刚哭诉的少女们此刻安静得不得了,瑟缩着身子,显然是一副怕到了极点的模样。
桑晚窝在铁笼内一角,要说刚刚少女们绝望的哭喊声没有牵动她的心是假的。她也不过才十六岁,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还是被拐卖。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要被丢在此处,也唯有横死一条路。
“姑娘,你知道我们要被送去哪吗?”桑晚压下心中不安,镇定问向坐在对面的少女。
刚刚那个少女哭喊的尤为绝望,想必多少对这里了解一些。
果然,少女听桑晚唤她,一双圆眼蓄着泪:“我们要被卖去做奴隶。”
奴隶倒是分为很多种,有做苦力的奴隶,有做任人消遣的奴隶。
这条车队关押的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各个都是大好年纪。想来也做不成苦力,怪不得她们会露出几不欲生的神情。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青阳城地方不算大,若是有少女失踪她早会知晓,何况一个地点魔族定不会设下诸多传流阵。
“从南边那头来的。”
郑夏云接着道:“我叫郑夏云,水南郑府的千金。”
“姑娘你呢?”
难怪,眼前少女虽惶恐不安,谈吐却依旧落落大方。不过,桑晚没与她道明身份。
师尊说过,出门在外莫不可失了防人之心。眼下又处于此等险恶境地,若暴露真实身份,恐遭祸事。
桑晚:“我是从西边青阳城来的,叫桑晚。”
两人话题结束,各自神伤。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车队才堪堪停下。
桑晚倚着铁笼闭目养神,听着前面几人时不时传来的谈话声。
“今儿个可没少抓啊?”
一个壮汉挑出腰间宝刀,走到笼子前,拍了拍笼子,“这儿个就是九爷送来的那个?”
九爷。
桑晚掀开眼皮,看向来人。
壮汉一身黑色布衣,手中宝刀随他轻佻语气,在空中晃来晃去。
他身后,百米高的玄门屹立在荒瘠的土地上,连绵不绝的城墙将两片土地割裂开来。又是一座牢笼。
“别说,长得是真他娘的俊啊,那几个也不错。”
当真是把她们当东西挑选。桑晚横了他一眼,没再看他。
“另一个呢?”
看守笼子的人回道:“那个是个男的,早被送进去了。”
桑晚闻声敛眸,攥紧手中灵石。
殷时溯居然先一步被送进去了。
壮汉面露可惜,“快进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车子又开始颠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