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在就走?”
“不然呢?”
桑晚被人牵出一步,不忘将夏云叫上。见草方没意见,三人一同离去。
看着跟在身后的郑夏云,殷时溯脸有些黑。
草方:“庾荣,我这儿可是来了批新酒,许久不见不如喝杯再走?”
“喝酒误事。”
“你还真的是,临走都不肯赏我个面子。”草方苦笑。
庾荣抬头看着天空,刚刚还万里无云的空中,此刻密布的乌云翻滚着,遮住半边天。
“变天了。”
庾荣语调平静缓慢,双眸中却映出惊涛骇浪。
*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还好几人赶在雨下大时进了殿里。
殷时溯的住处虽与桑晚在胖婆子那儿一样简单素雅,但用的料子却是上成的。
眼前的木桌便是用红杉木制成的,木质光滑,触及温润如玉。不似之前的粗木桌,稍不注意便会有木刺扎进皮肤中。
“等着,我去给你们弄点吃食。”
郑夏云瞧殷时溯出了门,这才扭头冲桑晚说,“晚晚,这回你可信我了吧。”
桑晚不明所以:“什么?”
“就开始和你说的,你这师兄是个滥情的种,有了妻子还这么三心二意。刚刚在方姑姑那儿,你不是没见。”
郑夏云正经的学着殷时溯的腔调,“世人皆爱美,何况我本就是俗人。”
瞧瞧,这不就是花心男吗?
“晚晚,你可不能被他美色骗了去。”郑夏云捏着桑晚的手,眉头皱着,语重心长。
桑晚脸色微红,逃避郑夏云的目光。
如殷时溯所言,世人皆爱美,那她也是俗人。她欣赏殷时溯的容颜。
不得不说,那般好看的人,就算是路人她都会忍不住去看,何况这人又时常在自己身侧。
可耐不住郑夏云磨耳,桑晚只好硬着头皮违心道:“不会的。”
郑夏云这才松了手,满意地捡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同时,殷时溯从外面回来,笑问:“什么不会的?”
桑晚抿唇,无助地看向郑夏云。
郑夏云接受信号,口中糕点未咽下,囫囵道:“我说,我若是将这些糕点都吃掉会不会被责骂。”
殷时溯:“自是不会。姑娘既是桑晚的朋友那也是我殷时溯的朋友。区区糕点,姑娘若是喜欢我这里多的是。”
“这是郑夏云,水南郑府的千金,和我一样是被抓来的。”桑晚介绍道。
“夏云,这是我师兄殷时溯。”
郑夏云笑眯眯地示好,接着埋头吃糕点。
殷时溯挑眉:“郑姑娘倒是与我的一位旧相识有些像处。”
郑夏云捏糕点的指尖一顿,抬眸,“哦?是吗?”
殷时溯点头。
“那你这旧相识还挺令你印象深刻的。”
“……”
殷时溯瞧了眼桑晚,“时间有些久,许是认错了。”
郑夏云心底有些慌,“不是说准备了吃食吗?”
“再过片刻便好。”
郑夏云擦了擦嘴,起身,“刚好,我出去溜溜食,给剩下的饭菜腾个地方。”
郑夏云匆匆出了屋子,这才浑身一松。
“脸怎么这么红?冻着了?”
温凉的指骨触及皮肤,桑晚激灵一瞬,垂眸,扯谎,“不知道。”
殷时溯眉头微蹙。
走时草方说过,桑晚身子弱,想来是刚刚外面下雨,风吹得厉害了些。
门窗重新被关好,殷时溯走到人身边,“哪里不舒服?”
桑晚摇头,怕人胡乱猜测,扯话,“你刚刚说夏云像你的旧相识。”
她知道殷时溯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怎会认错,定是有其他原因。
“我没有对她印象深刻。”殷时溯捏了捏桑晚指尖,“真的。”
殷时溯以为桑晚误会了,怕她像此前那般疏离,急着解释,“我也没那么多旧相识。”
“唯与你相识。”
桑晚指尖被他捏得酥麻,“我知道。”
“你不必解释。”
殷时溯勾起唇,“这么信我?”
“嗯。”
毕竟她现在除了夏云便只剩他了。
来这里这么久也未寻到小白的一点消息,不知道小白现在怎么样了。是她没保护好小白。
殷时溯见少女一会儿失落,一会儿惆怅。只当她对此事还挂怀。
“瞧,这是什么?”
桑晚盯着殷时溯掌心的木雕,双眼放光,“你做的?”
“嗯。喜欢吗?”
“喜欢。”
兔子木雕小小的,鸡蛋大小。周身被打磨的光滑润泽,可爱极了。
“送我的?”
“不然呢?”
“你当做了很久吧?”
桑晚爱不释手,摸摸兔子耳朵,摸摸兔子尾巴。
“这东西好做的很,你若喜欢,我日后多做些。”
殷时溯见桑晚模样喜欢的紧,心头也被抹了蜜般甜。
想当初他磨木棒时便想给她做一个玩,奈何时间不够,不然他定多做些出来。
“谢谢你,时溯。”
时溯。
殷时溯嘴角弧度加深,“你唤我什么?”
“殷时溯。”
“分明是时溯,桑晚,说谎可不好。”
殷时溯夺过桑晚手中兔子木雕,嘱咐道:
“兔兔,我们不跟说谎的人做朋友。”
“还给我,你都送给我了。”
桑晚气鼓鼓起身去夺。
可比不过殷时溯人高手长,处处落下风,心中气急,踩着凳子朝他手中扑过去。
谁知殷时溯闪身,害她直直跌进他怀中。
呼吸纠缠不清,腰间被苍劲的手臂紧紧地揽着。
桑晚有些无措。
殷时溯目光灼灼地盯着桑晚的眼睛,随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喉结滚动。
“桑晚。”
桑晚双手撑着他的肩,莫名心跳如鼓。
“别动。”
少年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