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香怜芳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纤手抚过他的肩膀,“我可不白医治。”
殷时溯轻微蹙了下眉,低眸看向怀中的少女。他能感受到体内汹涌湍流的灵力,估计不出片刻他便要应劫晋升了,到那时天雷降下恐伤了晚晚。
“圣女你且治。”他道。
“好。”
昏暗的洞穴被一盏鲛油灯照亮,锃黑潮湿的墙壁透着汩汩寒气。
殷时溯将桑晚轻轻放置石榻上,正欲退开身忽觉衣袖被扯住,原是桑晚的小手。
他轻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晚晚,我不走,就留在这儿陪你。”
“别,那不是我。”她低声喃喃。
殷时溯正要俯身去听,被身旁人止住,香怜芳:“可以开始了。”
“所以,圣女的办法是什么?”他问。
“你的半颗心。”香怜芳缓步靠过来,“她、需要你的半颗心才能活命。”
“我刚探过,她的心曾被剜了出去,虽然已经被她强行归体,但那妖物狡诈,在她心上残留了一抹祟气。”
“祟气入体,轻者不利修行;稍重者如夏云般疯癫不识人;重者毕生修为被同化,余生将成为祟气下的傀儡。”
“这姑娘,显然是重者。”
殷时溯闻言,捏紧榻上人的小手,她的心竟被剜出去过?
香怜芳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不知公子,你给……”
“我给。”只要能救她,就算是死他也甘愿。
香怜芳:“既是如此,那便开始吧。”
剜心之痛莫过于将身上全筋根根分明地挑出再回弹进去,骨骼随着心脏的脱离,寸寸断裂下去。
殷时溯坐在桑晚身旁,目光垂落在她身上,手臂上的青筋膨胀凸显,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出。
血水顺着他胸口的衣襟一路向下漫延,香怜芳看着掌心那团跳动的腥红,眼眸泛出一抹幽亮。
“你竟是晋神之体。”
殷时溯垂下眼眸,“你动手吧。”
下一瞬,只见半颗心脏顺着他的视线,缓而稳地没入榻上人的心口。
“她何时会醒来?”
香怜芳见他唇色惨白,简单地替他疗了下伤,“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洞穴外,云雾密集,将整座山域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们仿佛深处海底深处,外面凌冽的风一簌簌地刮过荒草丛,发出海浪卷携的轰鸣声。
猝地,一道紫雷宛若巨龙盘旋过天际,张开血盆大口,吞天而下,洞穴被轰亮。
一抹寒光掠过榻上少年锋利的侧颚,殷时溯拢好衣袍,走到洞穴口,侧眸道:“劳烦圣女替我照管好她。此事也请圣女保密,切勿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