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睡吧。”

……

门被关上了。

——

模因的记忆飞速流过不重要的情节，像是在看一个老旧的幻灯片，最后停在一个湖泊前。

还是那个熟悉的女人，星想。

“扶花，本宫的海棠花带上了吗？”

“带了，奴婢折了开得最艳最盛的一朵呢，今儿见到陛下保准美。”扶花说。

女人拿过婢女手中的海棠花，看了一眼花枝，道：“这枝倒是尖。”

扶花笑道：“越美的花才带刺儿，这海棠称您呢。”

“是吗，是这样吗？也会扎人的，对吗？”

“什…什么？”婢女没听懂。

“没什么，本宫要去见陛下了，你也不必跟着了，回去吧，本宫要单独见见陛下。”

“是。”

女人拿着一支开得娇艳的海棠，衣裳也与海棠花色相称，往皇帝的寝宫去。

养心殿。

“陛下，妾身进来了。”

“嗯。”

女人进了养心殿，见到了皇帝，这里只有皇帝一个人，他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想知道这个嫔妃费尽心思见他到底想干什么。

皇帝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还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见到这位妃子时一时没认出来。

“就是你要见朕？说说为什么要见朕？”皇帝懒着嗓音问。

“陛下，我是容妃。”她说。

皇帝还是没想起来，语气疑问：“容妃？”

“是您当年南下江南微服私访时见到的妾身，你与妾身还曾在江南私定终身，信物便是一枝海棠花，您还记得吗？”她说着，将手里的海棠花拿出来给皇帝看。

“江南？海棠花？”他思索了一会，无果，“不记得了，所以你来找朕只是这个事？后宫的事找皇后，别来找朕。”就把海棠丢回给了容妃。

……

“是吗，陛、下。”她的声音暗哑，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皇帝没能意识到危险，还准备教训这个容妃两句，下一刻，脖子被死死勒住，海棠花锋利的花枝穿过了男人的脖子，染红了女人的脸。

“护驾！护驾！”

外面有人在喊，容妃什么也听不见了，耳中像是覆了一层水膜，入目一片血红。

“母妃！”

女孩稚嫩的嗓音像是叫醒了她，她僵硬的转头看向巫漓，巫漓眼眶红的滴血，疯狂摇着头。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那些护卫拿下带走了，她与女儿擦肩而过。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大概没有听错吧……

——

模因的记忆又开始飞速流过，最后停在了雨幕之下。

“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往刀上喷酒，手高高的举起，再落下。

雨幕之下有些模糊不清，来看行刑的人却很多，这是第一次，一个宫妃因为杀了皇帝而被斩首示众，闻所未闻，值得一看。

巫漓身型小，挤了很久终于挤到了前面，她看到了容妃死前的样子，苍白消瘦，狼狈不堪。

在她母亲的人头落下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容妃嘴唇动了动，她看到了巫漓，像是在对她说话，但她没看懂，只能把口型记下来，日复一日的练习。

后来她知道了容妃死前对她说了什么。

她说：母妃爱你，对不起。

她的母亲，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母亲，死在了她面前，她亲眼看着那个女人人头落地。